☆、一个什么都信的人
我问他们:“那个叫苏理明的男生呢?现在在哪?”
“那年暑假结束以后,就转学了,不知道转去了哪里。学校方面现在在帮忙查他转学的资料。”
如果猜得没错。
那个叫苏理明的男生,也和姜恬一样,体内有两重人格,新的那重人格一点一点排挤原有的人格。
一旦新的人格占据优势,就有可能变得非常危险,有暴力甚至倾向,像姜恬,石玲,还有乔兰香,戴明明,白慈根。
还有陈家坞的女鬼陈金紫玉。
可是这种类似于鬼附身的猜想,说出去,谁信?
吴沙能信?
上海那边的警~察把人皮命案当晚目击到石玲和受害人一起离开酒吧的证人送到江城来认人。
常坤陪他们去监控室。
证人是酒吧的待应生,曾三次走近过受害人,对当晚那个卷发美女留有很深印象。他非常仔细看监控里面石玲的样子,说:“就是她,肯定没错,但是那天她是长头发的,大波浪卷的那种。”
时间地址契合。
人证物证都有。
上海方面要求带石玲归案。
常坤用了很大力气,几乎是拼命的力气,告诉他们石玲身上发生的事情和现在的病情。他上面的几个领导,还有石玲的父亲。加上三个精神科的医生,都在现场帮忙,他们才终于妥协。
上海来的警~察说,会保留他们的权力,要求这边警~察配合工作,也要求医生尽快给她确诊并且出具鉴定书。
他们走后,常坤和石岩浑身瘫软坐在沙发里,无助对望。
石岩全然失了身份和仪态,捂着头,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出声。
何志秦派出去的人从省城打来电话,确认吴沙身份背景没问题,的确是蓝天康复中心的医生,是姜恬的主治医生,连同他所说的所有细节处都吻合,而且口啤相当好。
何志秦马上去向领导申请让吴沙加入专案组。
吴沙坐在办公室里等的时候,很紧张,担心领导会拒绝。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跟他说:“石玲是我的同学,朋友,我们认识十多年,跟姐妹一样。”
他看着我。
然后很悲凉地笑一下,说:“我做姜恬的主治医生六年,她正常的时候,真的是个很乖很乖的小孩,我把她当女儿疼。可又不得不用强制手段对她。我们的痛苦差不多。”
“如果她们的情况不能从医学的方面给出正确解释,或者治疗方案的话,能不能从别的方面给予解释和方案?”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补充说明:“比如说,灵异方面。”
吴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了很久,问:“你信灵异的事情?”
“信。”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也信。但是大部分人不信。”
“你为什么会信?”
“如果你做十几二十年的精神病医生,每天接触情况不同的病人,你就会什么都信。”
“我没有接触过精神病患者。但我这段时间碰到的事情,比精神病患者离谱几百几千倍。不得不信。”
他问:“比如说呢?”
“比如说,有一个老太婆,九十多岁,我们眼看着她一天一天在变年轻。你能相信这种事情吗?”
“我信。”
我忍不住笑起来。
居然能碰到一个说什么都信的人,真他妈难得。
☆、眼睛里面的红线条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信,就应该对姜恬的事情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于是我直接问他有什么看法。
他想很久,说:“我不知道怎么说。说不清楚。我感觉她身体里面有一个非常凶恶的鬼,硬要把真正的姜恬挤出去,霸占她的身体,然后去做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我感觉现在那个越来越强大的姜恬非常危险。”
“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第一次使用暴力砸伤护工的时候产生的。那天晚上是我值班,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姜恬正掐着护士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用板凳砸她。那目光非常恐怖非常吓人,就是非要致你于死地不可的架势,凶残得吓人。”
有几分钟的静默,我们不说话,听墙上的钟滴答走。
然后我告诉他:“石玲前些天,在上海杀了一个人。”
他说:“刚才你们在说的时候,我有点听到了。好像还跟什么陈家坞有关系,陈家坞是什么地方?”
我让他耐心等等。
等领导开完会,下达同意他入组的通知,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他。
他很紧张,盯着办公室的门,像个孩子一样。
我笑了一下,说:“你放心,他们会同意的。”
会只开了二十分钟,局领导就同意吴沙入组。
我们已经到了向每根可能的救命稻草伸手的地步。
吴沙狠狠握我们每个人的手。
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不管怎么样,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哪怕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只要你们开口。我也做。”
我一直呆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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