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他的目光指向,第一张到第四张,他的目光都是望着镜头方向的,也就是说他在看死亡发生的现场。第五张开始目光有点偏离,第八张的时候,他所看着的已经完全不是现场了。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关注死亡现场或者死者,而是专注地盯着某一个人,那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在现场这边,后来慢慢走开了。”
常坤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说:“仔细想想,用排除法,想想他盯着的那个目标人物,是记者,警~察,还是村民。”
常坤把每张照片都仔仔细细看几遍,拿起最后一张说:“这张照片是尸体抬上车以后拍的。那个时候所有警~察都在,记者也都在,一个不少,但于恩浩的目光是望着别处的,就是说,这个男孩注意的肯定不是记者不是警~察,而是村里的某个人。”
“于恩浩?”
“这个男孩的名字。于恩浩。”
我点了下头,说:“这样的话,范围应该可以缩得很小。你们应该还记得当时有哪几个村民在死亡现场的。”
常坤点头,在照片堆里寻找,拿出九张给我。
九张人物正面照。
“这几个都在。”他说,然后回头看老苗一眼,“你看看,有没有错。”
老苗看了一遍,摇头:“没错,这九个都在。”
我让常坤把每个人的名字写在照片的反面。
刚好石玲把我要的资料和名单拿进来,我对照名单看很久,并且在村民分布图上找出这几个人住的房子的位置。
“这就是说,那个装神弄鬼的嫌疑人范围又可以缩小了。肯定不是小孩,也肯定不会是这九个人中的一个。15个减掉2个小孩,再减掉这9个,只有4个村民有机会扮成鬼。哪4个?”
常坤又找出四张照片,把名字写在照片的后面,写完以后又说:“也不一定非是这四个中的一个,当时有九个村民在场,因为死亡发生,场面有点混乱,可能有谁中途悄悄离开去扮鬼也不一定的。”
这也对。
15个村民的名单资料齐了。我还要死亡者的名单和详细材料。
常坤犹豫,然后摇头:“不行。”
“机密?”
“差不多。”
“以前那些案子,我不问你拿,你都给我看,现在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安排车送你回去。”
“把材料给我。看过我就回家。你不用这么急着赶。”
老苗拉了拉常坤的衣袖。
常坤看看老苗,叹口气,让石玲去拿材料。
粗粗草草翻一遍,什么情况都没看明白。
九条人命,只有名字,年龄,身份背景,死亡时间,死状,有几宗连照片和验尸报告都没有。
只有最近的四宗资料比较全。
我太糊涂了,不得不问:“好像都是死因不明。你们怎么给案子定性为谋杀的?”
常坤说:“有一具起棺验的尸体里,有中毒迹象。”
☆、头发到底是谁的?
常坤从死者材料里抽出一份:“这个,李云丽,死因是氢化钾中毒。”
“李云丽大概是怎么个状况?”
“丈夫早年出走后再也没回,子女都在外省。她一个人生活,3月5日被村民发现死在家里,因为没有家属也没有亲戚,便由村里作主下了葬。28日我们在李云里家里发现氢化钾,所以决定开棺验尸。”
“开棺?现在不都是火葬吗?”
“陈家坞情况特殊,地多人少,加上农村里思想保守,经济条件不好,火葬实行一年多,就变通回去土葬了。”
“验尸结果是氢化钾中毒?”
“是的。”
“你们在她死亡二十多天以后,在她家里发现氢化钾?”
“是的。她床头有一瓶降压药,氢化钾混在里面。”
“氢化钾混在降压药里,也能吃错?”
“是胶囊。氢化钾磨成粉装进胶囊里面。根本发现不了。如果我们不是对全村的食物、药品和水进行化验的话,也不会发现。”
“所有胶囊都被换成了氢化钾?”
“不是,只有两颗。除了致李云丽死亡的以外,瓶里还有两颗。”
闭上眼睛整理自己所听到的这些。
3月5号死亡。
3月28号清查所有食物药品和水的时候发现一瓶混了氢化钾的药物。
然后开棺验尸,确定死因氢化钾中毒。
氢化钾中毒。
我问他:“那瓶药就放在床头?”
“是的。”
“这不合逻辑。如果真是有人下毒害死李云丽,3月5日到28日中间,有这么长的时间,凶手完全有机会毁掉证据。可那瓶药居然能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让你们发现。这根本不合逻辑!”
“我们也想过。可能是给李云丽下毒的那个人,在毁掉证据之前,自己也死掉了。3月5号以后还有2个人死亡。”
“你们查清查食物和水还有药品安全,是全村都查,还是只查有人住的房子里?”
“查现在有人住的房子,和2月1日以后死亡者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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