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村只有一处入口,其他三面,都是山体。
而且,山的这面,都是树,植物,梯田,而山的那面,是林立怪石。
我猜如果从飞机上俯瞰的话,陈家坞是从支岐山的山体横切出来的一个平面。
整个想象的画面,让人好不舒服!
☆、死亡笔记本
傍晚五点回办事处聚齐,见过专案组所有人。
常坤,老苗,石玲都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丁平不是太熟,但也认识,之前帮常坤查一件失踪案的时候,和丁平跑过一些地方。
付宇新是第一次见面。
好干净好英俊的一个男人。
可惜,神情阴郁,无论眼睛看着谁,说什么做什么,都能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
常坤介绍说付宇新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从县公安局调升上来不久。
我想起之前从石玲口中听说过这个人,她说他们队来了一个新的副队长,样子很好,但很不得人心,干什么都急功近利,喜欢出风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样那样的。
我问常坤,刑警大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全都驻扎进陈家坞,江城的工作怎么展开?
他说:“山下的人员和整个网络铺展比村里大很多倍。”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弃卒保帅?”
常坤凝着脸,仔细而柔缓的表情。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里有流转的温情。每次他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能想起某部电影里面成龙看舒淇的目光,内敛的深情。他说黎绪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得让人担心。
“我情愿你笨一点。”他说。
“你的意思是,情愿我笨笨傻傻的,只会洗衣做饭打扫屋子相夫教子?说实话,我也情愿这样,如果这样能让我的生活变得正常的话。”我避开他的目光,惨然而笑。
“好了。不说这些。今天你和石玲住一间屋。明天早上我想个理由把你们两个一起送下山。”
“你想办法把石玲送下山就行,我没打算走。”
“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这地方到底还会发生什么。”
“你不要命了?!”
“不至于。你们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没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见那只鬼杀人也是有理由的,不会乱杀无辜。”
“我不同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
我没理他,径直往楼上走,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回身问他:“不是说还有一位生物学专家的吗?怎么没看见?”
“他在房间里,可能是做实验,我们的工作不一样,一般都互不打扰。吃晚饭的时候你会看见。”
“他住哪个房间?”
常坤用手指指一楼楼梯旁边一扇紧关着的房门:“这间。”
二楼大厅中央用两张八仙桌和几条长板凳拼出会议室的样子,桌上铺满照片和材料。
有台电脑。
有部电话。
空气里弥散消毒水的味道。
常坤把一个红色封面的软抄本递给我,里面密密麻麻记载从两年多时间里陈家坞发生的离奇死亡事件。
石玲递过一双手套让我戴上。
笔迹潦草,需要仔细辨认。
记录非常详细,每起死亡的时间,地点,人物名姓,死亡情况,包括死者的家庭背景,性格脾气,擅长爱好,几乎巨细无遗。
我问常坤这个本子上所记录的案件,跟警~察手里所掌握的情况是不是符合。
他说完全符合,但本子上更详细,死亡事件也更多,追溯的时间也比他们所掌握的早很多,只是缺少最近的这几起案子,因为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搬下山了,最近的几起案子没有接触到。
“这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前几天,从陈家坞搬到城里住的一个村民死了,我们从他的遗物里发现的。”
“想起来了,那天我打过电话给石玲。”
石玲点头,脸色很难看。那天她在电话里说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她所看到的场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让一个经历过几十起验尸现场的警~察都惊骇到嚎啕大哭的地步?
我想问,但没问出口,怕石玲又不舒服。
我在看资料问问题的时候,付宇新一直坐在斜对面的位置看我,面色沉静,目光浅漫。
我猜他在心里蔑视我。
一个连常坤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根本不是警~察。
而且,我还是个女人。
不过他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在脸上,这已经是最大的尊重。在公安局的时候,曾有一个警~察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说呸,算个什么东西。
我有时候也真的不太清楚,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笔记本的最后几页有受过潮的痕迹,被粘连后小心撕开,字迹模糊不堪,几乎到难以辨认的地步,有些地方被浸湿成一块一块,液体干掉后留下奇形怪状的痕迹,黄的浅红的颜色,一团一团。
我问常坤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常坤站在我身后不回答。
然后我想把本子放到鼻子下面闻闻,看能不能闻出是什么液体弄湿了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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