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常坤一把将本子夺过去放到桌子上,吼我:“别靠得太近!”
我愣愣地看他,想问,没问出来。
一直站在我旁边的石玲突然捂住嘴跑开,飞奔下楼。
☆、是谁杀了李云丽?
常坤把本子收走,说:“我告诉给你听,你可能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笔记本的主人,全身腐烂而死。是死前就开始腐烂的,不是死后尸腐。”
我他妈怎么就忘了这一出!
我还想凑上去闻闻本子上到底是什么液体!
难怪石玲会难受成那个样子!
我也瞬间觉得难受,反胃,想吐,强忍几分钟的时间,还是没能忍住,冲进卫生间吐一场,稀里哗啦,几乎把胃液吐尽。刚才笔记本最后几页上那些奇怪液体干涸后带着黄红颜色的斑块,是死者身体腐烂后留下的,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这该是怎么样一种折磨?
真他妈恶心。
不止一点恶心。
这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死人不算,还死得这般诡异惨烈。
真他妈要命!
常坤和老苗在商量是不是现在就打电话让局里派辆车把我和石玲接下山去。
我问他们是不是已经想好送走石玲的理由了。
常坤说:“让她回局里接管专案组的日常工作。这也很必要。”
“她能同意下山?”
他说:“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命令。”
石玲刚好在楼梯口,听见我们的对话,生硬地插进一句:“我不走。”
常坤也生硬地回她:“这是命令。”
“我不走。大不了你把我撤了,不当警~察,就不用听你命令了!”她这些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目光坚定。
“你怎么回事?!”常坤抬高声音。
石玲不说话,扬着眉毛看他,神色淡定。
沉默。
我是第一次看见石玲这样的一面,完全自己给自己拿主意的坚决,不妥协。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知道是谁说过,人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办法能够真正摸透看清,因为随时在变,甚至瞬息万变,甚至没有前因后由可循。
吃晚饭的时候我终于见到那位姓楼的生物学家,楼明江。
三十多岁的样子,清瘦,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戴金丝边眼镜,温文而雅。
他们称他为教授。
楼教授。
我盯着他的脸看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送我上山那个出租车司机说的话。
那个词机说两个星期以前,有个男人深更半夜打车到陈家坞,瘦高个,戴金丝边眼镜,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很符合。
我能够很顺利把今天在出租车上想象出来的一个形象,叠合到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姓楼的教授身上。
我避开旁人问常坤楼明江是什么时候参与协助陈家坞案件的。
他说是专案组驻村查案前一天省公安厅调派来帮忙的。
我问他:“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之前也有生物学界的专家帮忙,但不是他。怎么了?”
“没什么。”
常坤没再往下问。
我也没再往下问。
出租车司机说两个星期前某天的深更半夜,有人打车到陈家坞。他形容的那个男人的样子,和现在所见到的楼明江的样子如此接近。
可楼明江是几天前才参与这件案子的。
司机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楼明江?
如果是,他怎么会在正式参与案子之前两个星期就上山?而且选在深更半夜打的上山。
如果不是,司机所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先搁着再说。
不然还能怎样?直接冲上去,问他两个星期前是不是偷偷来过陈家坞?
我如果真这么干了,他会怎么反应?吓一跳?懵掉?还是莫明其妙?
谁知道呢。
我要看看李云丽的案子。
李云丽的卷宗和其他卷宗分开置放,她死于氢化钾中毒,不属于死因不明。
尸体第一发现人是于巧巧。
于巧巧发现李云丽死在家里,之后她立刻让刚好从门口经过的于苏州跑去通知村长,之后进入现场的是陈乔斌、赤脚医生于天光和于苏州的师傅于老棺,还有昨天死掉的苏卫卫。
这些都是当时一直在现场的于巧巧所陈述,她说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人,但场面太乱,记得也不十分清楚。
这是第一次问话时候的笔录。
第二次问话的笔录中提到李云丽床头的药瓶,可是在现场出现过的人没有谁记得这个细节,但他们都知道李云丽的药一直都是问于天光配的。
于天光也承认这一点。
卷宗里没有提到头发。
李云丽生前长期服用降压药,药都是问于天光买的。
于天光是最有机会,也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一般村民弄不到氢化钾,更没有机会把氢化钾装进李云丽的胶囊里去!
于天光杀了李云丽?
警~察没有在于天光家中发现任何氢化钾之类的东西,这不能作为他不是凶手的证据。
☆、离奇的腐烂
李云丽生前一个人居住,丈夫早在十年前失踪,两子一女成年后也都各自到山外谋寻出路,很少回陈家坞。村民没有她儿子女儿的联系方式,所以葬礼是村里出钱打一具棺木草草办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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