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的时候,用手抚了抚隆起的肚子,有瞬间温暖的美。
我想她会成为一个好母亲。
她生下来的孩子,即使没有父亲,也能过得幸福。
何志秦随车一起上来接张红,我拜托何志秦一定要好好安排张的生活,安排人照顾她生孩子做月子。
张红在旁边听着,突然掉下眼泪。
然后抓住我的手,哽咽到说不出话。
晚上十点钟,何志秦打电话到办事处,说张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然后说我让他去找的那个戚老太婆也已经找到。
“她刚动过手术。白内障。手术很顺利,但是她的思维好像不是很清晰。”
“是的。我知道。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她说话神神叨叨的。”
“嗯。绕了很多弯子。问她什么都答非所问。七七八八说了快一个钟头,我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明天让人把录音给你们送上来。”
“没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至少我没发现什么。老太婆说话东一句西一句。乱扯。”
“我能想象。”
沉默了一会,何志秦突然犹犹豫豫地说:“对了,黎绪,有件事,我恐怕做得有点过份了。白天太忙,忘了跟你说。”
我问他什么事。
他说:“我今天上午在银行查于国栋的账户,看见你妈也在银行。我——我说了你别生气,黎绪。”
“你说。我不生气。”
“因为之前常坤托我查过你的身世,就是你父亲的事,说是你拜托的。”
“是的。是我拜托的。”
“之前什么也没查到。然后今天看见你妈,就想起这事来。我想着,银行账户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能帮你找到父亲,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在想,你父亲会不会有时候给你们打钱。然后,我利用职务之便,查了。”
“结果呢?”
“每隔半年都有人往你母亲的账户里打钱,少的时候七八千,多的时候有两三万。”
我是真的吓了一跳,我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抓电话的手瞬间用力,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谁打的钱?从什么地方打的?”
“从不同的地方,有附近的城市,也有远的城市,打款人名字叫骆刚。这个名字你有熟悉吗?”
骆刚?
骆刚?
完全没有映象。
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拿着听筒发呆,听见何志秦还在那边说:“我知道这事情不对,黎绪,我不应该这么做。”
“你是对的。我想知道。你能帮我查骆刚吗”
“恐怕有点难。打款都是用汇款的方式的,没有银行账号。如果用的是假名字的话,就基本上是海底捞针了。我明天想办法给你查查。”
骆刚?
这是我父亲的名字?
还是我父亲大汇款时候用的假名字?
好迷茫。
☆、六选一的题目
乔兰香和戚老太婆是姐妹。
亲姐妹。
姐姐跟母姓,妹妹跟父姓。
两个人的娘家离陈家坞大约十公里山路,一个叫戚家沟的村,姐姐乔兰香嫁到陈家坞,妹妹嫁给同村的一个木匠,结婚后跟着丈夫在镇上讨生活,赚到一点钱后进江城包工程。
戚老太婆的丈夫十年前去世,三年后老房子拆迁,搬进现在住的小区。有一个儿子,结婚以后婆媳不和搬出,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这是何志秦查到的情况。
他们给戚老太婆做了问询。
问询录音很混乱,戚老太婆的声音有时模糊,有时尖利,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东拉西扯的事情,何志秦好几次问她是不是有个姐姐,都没有回答,尽说些有的没的。直到何志秦抬高声音问,她才突然停顿一下,说没有。
“胡说,你明明有一个姐姐,叫乔兰香!”何志秦的声音。
三秒钟停顿。
然后是戚老太婆的声音,很弱,心不在焉:“是有,早死了。”
何志秦把声音抬到更高,几乎是吼:“胡说!乔兰香明明活着,住在陈家坞!”
又是停顿。
然后她说:“你才胡说。我姐姐早死了。那个根本不是我姐姐。”
接下去便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我姐姐早死了。她说。
那个根本不是我姐姐。她说。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戚老太婆的声音清晰明朗,一点都不糊涂。
我姐姐早死了。
那个根本不是我姐姐。
那现在住在陈家坞的活生生的乔兰香,是谁?!
戚老太婆到底又知道些什么?她凭什么认定现在的乔兰香不是她的姐姐?!
我给何志秦打电话。
让他务必要想办法从戚老太婆嘴里套出些话。
她肯定知道什么。
肯定。
上山之前,我在小区里碰见她,她念念叨叨地说什么冤死的鬼魂回来报仇,说什么陈家坞的人都得死光,说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到底清楚些什么!
何志秦很认真地帮我在查我父亲的事情,关于骆刚,他说基本能够确定是个假名。
因为近三年的汇款记录用的是骆刚的名字,但之前几年,有很多笔汇款用的都是不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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