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平日对待我的孩子一样。我不想让他们去当警察或进部队,我不想让他们整日与枪械为伍,然而我又希望他们熟悉此道。”
“因为你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我说,目光再度移向他,而且停留得久了些。
他将餐巾揉成一团,丢在盘子上。“露西热爱她的工作。我们也如此。”
“我和你欣慰能听到这句话。”
“她很杰出。她为暴力罪犯逮捕计划开发的软件会使一切完全改观。以前我们该那本无法在全球各地追查那些畜生。你能否想象高特在澳大利亚谋杀了斯坦纳家的女孩?你想我们能够知道吗?”
“很可能无法得知。”我说,“当然不会这么快。不过我们不知道杀害她的人是不是高特。”
“我们只知道,再耗下去就会有更多的人丧生。”他伸手拿起我的盘子,撂倒他的盘子上。
我们站起身来。
“我想我们应该去探望你的外甥女。”他说。
“我无法获准进去。”
“是这样。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让他们通融。”
“那就太好了。”
“我们看看——现在是一点,你能在四点半回到这里和我碰面吗?”我们离开会议室时,他说。“对了,露西在华盛顿过得怎么样?”他指的是最不受欢迎的宿舍——床铺太小,浴巾也小得什么都遮不住。
“很遗憾,我们无法让她拥有更多的隐私。”
“不用介意,让她有个室友也好,她不见得必须与她们处得来。”
“天才在工作和娱乐时不见得总能和别人处得来。”
“她的成绩单上只有这一点曾经不及格。”我说。
接下来的几小时我都在打电话,试着与詹雷特医生联络,但只是徒劳,显然,他当天休假,打高尔夫去了。
我很欣慰地听到我在里士满的办公室一切运作正常,到目前为止,日常工作只是进行例行检查,也就是检验尸体和所抽取的体液。所幸前一晚没有发生凶杀案,而且我手边梁桩这星期必须上法庭的案子都已经处理妥当,我在约好的时间与地点与卫斯利碰面了。
“把这个佩戴上。”他交给我一个特别来宾通行证,我将它夹在外套口袋上,与我的名牌别在一切。
“没问题?”我问。
“有点麻烦,但我已经设法解决了。”
“真庆幸我通过身份调查了。”我讽刺地说。
“呃,算是勉强过关。”
“谢谢。”
他停下脚步,在我走过一道门时轻轻触碰我的背部。
“我应该不用叮嘱你,凯,你再工程研究处的所见所闻都不得透露出去。”
“没错,本顿。你是不用叮嘱我。”
会议室外面,军中福利社挤满了穿着红衬衫的国家学院学生,他们正在浏览所有标有“FBI”字样的商品。体格强健的男女彬彬有礼地走过我们身旁前去上课,他们的身份可凭衣服的颜色区分,但当中没有一件蓝衬衫,因为这里已经一年多没有招收新探员了。
我们沿一道长廊走到大厅,前方接待台上方的电子显示牌提醒来宾佩戴来宾证。前门外,远方的嗒嗒枪声惊扰了完美的午后。
工程研究处总共有三座灰色的大楼:混凝土结构,玻璃墙面,红褐色的大门,高大的环形围墙。一排排停放的车辆显示此地人数多得超乎我的想象。工程研究处似乎在外界不知不觉间将员工不断吞进来,又不断将他们送走。
我们到达了前门,韦斯利在墙上一套有数字键的感应器旁停了下来。他将右手大拇指伸到读取镜头上,让它扫描指纹,然后输入个人识别码。锁咔嗒一声开了。
“你显然来过。”我在他替我拉开门时说。
“很多次了。”他说。
我忍不住暗忖,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公务。我们沿着铺有灰色地毯的走道前行,灯光柔和,一片静谧。走道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长。我们经过一些实验室,里面的科研人员穿着朴素的西装和实验室外套,不知正在忙些什么,我这么匆匆一瞥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男男女女都在摆满了工具、硬件、显示器和奇怪仪器的小隔间内工作。在没有窗户的双扇门后,一部大功率电锯正在锯木头。
乘电梯时,韦斯利再次输入指纹,我们由此得以进入露西每天工作的宁静场所。一眼望去,二楼有如加装了空调的头盖骨,裹着一个人工头脑。墙壁与地毯都是沉静的灰色,整个空间区隔得像制冰盘。每个小隔间都有两张组合式桌子,上面摆着新型电脑、激光打印机,以及一摞摞的纸。露西很好找,她是唯一穿着标有“FBI”字样工作服的分析师。
她背对着我们,正戴着耳机通电话,一只手在操作手写输入系统的尖笔,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按键。如果不是我了解她,会误以为她在作曲。
“不,不,”她说,“一个长音后接着两个短音,可能表明显示器除了故障——也许是装着视频芯片的那块板子。”她用眼角余光发现了我们,得旋转椅转了过来,“是的,如果只有一个短音,情况就差很多了,”她向电话那头的人解释,“问题可能就处在主板上。听着,戴维,我稍后再打给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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