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我,晃着摇椅。
“斯坦纳太太,埃米莉的灵柩内有一个用面纸包裹的盒子,殡仪馆的负责人说是你吩咐将它当做她的陪葬品。”我说。
“哦,你说的是袜子。”她若无其事地说。
“袜子?”我问。
“袜子是一只流浪猫,总在附近徘徊。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当然,非常敏感的埃米莉开始喂它,就这么回事。她很爱那只小猫。”她微笑着,眼中泛着泪光。“她替它取名袜子,因为它通体黑色,只有脚掌是纯白的。”她伸出双手,摊开手指,“看起来像穿着袜子。”
“袜子是怎么死的?”我谨慎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她从口袋中掏出面纸轻按双眼,“有天早上我在门前发现它。那是在埃米莉……我以为那只可怜的小猫是心碎而死的。”她用面纸捂住嘴啜泣着。
“我去替你弄点喝的。”马里诺起身离开客厅。
显然,他对房子和女主人都很熟悉,这颇不寻常,也令我越来越不自在。
“斯坦纳太太,”我倾身向前,温和地说,“埃米莉的小猫不是心碎而死,它的脖子断了。”
她将手放下,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瞪大眼睛望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只猫死于非命。”
“那么,我想它是被车撞了,真可怜。我告诉过埃米莉我就怕会这样。”
“它不是被车撞的。”
“难道是被附近的狗咬死的?”
“不,”我说,这时马里诺端了一杯像是白葡萄酒的饮料回来了,“那只小猫是被人杀死的——蓄意杀害。”
“你怎么知道?”她满脸惊恐,用颤抖的手接过酒杯并将它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经检验,我们发现猫的脖子是被扭断的。”我继续平静地解释,“我知道听到这种细节你会很难过,斯坦纳太太,但如果你想协助我们找到真凶,就必须让我们知道真相。”
“你知道有谁会这样对待你女儿的猫吗?”马里诺坐回椅子里,身体前倾,前臂靠在膝上。仿佛要向她保证:她可以依靠他,和他在一起安全无虞。
她在默默地控制情绪。她取过酒,颤抖着啜了几口。“我只知道自己接到过一些电话。”她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的指甲呈蓝色,身体极差。”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我定不下心,也睡不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再度泣不成声。
“德内莎,没关系,”马里诺亲切地说,“你别急,我们不会离开。告诉我那些电话。”
她擦擦眼睛说:“大都是男人。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她说如果我像个好母亲般留意女儿,就不会发生这种……不过有一个听起来像是年轻人,像是男孩子在搞恶作剧。他说了些话,你知道,像是他正在看着埃米莉骑她的自行车。可这事之后的事……所以根本不可能。但另一个年纪较大,他说还没结束。”她又喝了些酒。
“还没结束?”我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我不记得了。”她将眼睛闭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马里诺问。
“就在发现她的尸体之后。发现她在湖边。”她又伸手取酒,却将酒打翻了。
“我来处理。”马里诺立刻起身,“我得抽根烟。”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我问她。
“我知道他指的是已经发生的事,值得是谁对她做了这种事。我想他是说坏事不会就此结束。好像隔天我就发现了袜子。队长,或许你可以帮我弄片吐司,抹点花生酱或奶酪。我的血糖好像降低了。”斯坦纳太太说。她对椅子边茶几上倾倒的酒杯和酒渍似乎不以为意。
他再度离开客厅。
“那人破门而入,掳走你女儿时,”我说,“他说话了吗?”
“他说如果我没有依照他的吩咐做,就杀了我。”
“那么你听过他的声音了。”
她边晃动摇椅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我。
“听起来像你刚才说的那个电话中的声音吗?”
“我不知道。有可能,但很难说。”
“斯坦纳太太……”
“你可以叫我德内莎。”她的眼神很犀利。
“你还记得什么?关于那个破门而入将你捆绑的男人?”
“你在想他会不会就是在弗吉尼亚杀害那个小男孩的凶手?”
我没有搭腔。
“我曾在《人物》上见过他和他的家人。我当时还想,真可怕,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若是男孩的母亲会如何。梅丽·乔夭折已经够令人难受了,没想到如今我又会遭遇这种事。”
“梅丽·乔是你那个因婴儿猝死症而夭折的孩子吗?”
她眼睛一亮,仿佛对我知道这种细节感兴趣或好奇。“她死在我的床上。我早上醒来,发现她就躺在查克①身旁,身体冰凉。”
“查克是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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