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那卷胶带有什么关系?”
“我相信父亲送他那卷胶带是在开玩笑。也许杰克会用那种胶带缠他的猎枪或贴衣服。”卡塞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光秃秃的牙洞。
“杰克住哪里?”我问。
“松林小屋附近。就在黑山和蒙特利特之间。”
“他有可能将那卷胶带转送给别人吗?”
卡塞望着手中装圣体杯子的托盘,皱眉思索着。
“例如,”我继续说,“杰克会和其他人一起去打猎吗?或许有人恰巧需要这样一卷胶带,鲜橘色的?”
“他会转送给谁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他和查克•斯坦纳很熟,他们每一季都去找熊,我们都希望他们空手而归。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想遇见大灰熊,就算猎到熊了又能做什么?只能做成地毯,熊肉又不能吃,除非你是拓荒英雄丹尼尔•布恩,而且快饿死了。”
“查克•斯坦纳就是德内莎•斯坦纳的丈夫?”我问道,设法不动声色。
“是的,也是个好人。他的去世令我们很伤心。如果我们知道他心脏不好,就不会让他太过劳累了。”
“他心脏不好还去打猎?”我追问。
“我跟着他和杰克出猎过好几次。他们两个总喜欢到树林里打猎,我告诉他们应该到非洲去,那里才有猛兽。你知道,我自己连甲虫也不会杀。”
“如果甲虫和蟑螂一样,你不该杀它。那会召来厄运的。”
“它们不一样,”他一本正紧地说,“完全不一样,但我赞同你的意见。不,女士,我从不杀蟑螂。”
“卡塞先生,你和查克•斯坦纳熟吗?”
“我只和他一起打猎和上教堂。”
“他也教书。”
“他在私立的教会学校教《圣经》。我如果有能力,也会让儿子去念那所学校。”
“你还能告诉我点他的什么事吗?”
“他在加利福尼亚从军时遇见了他的妻子。”
“你听他提起过一个夭折的孩子吗?一个名叫梅莉•乔的小婴儿,或许就是在加州出生的?”
“哎,没听说过。”他满脸诧异,“我一直以为埃米莉是他们的独生女。他们还有一个夭折的小女婴?哦,天哪。”他满脸痛苦。
“他们搬离加利福尼亚后呢?”我追问,“你知道情况吗?”
“他们搬来这里是因为查克不喜欢西部,而且小时候常和家人一起来这里度假,通常住在灰胡子山的小木屋里。”
“在什么地方?”
“蒙特利特,就是比利•葛培理居住的小镇。如今葛培理很少住在这边了,但我曾见过他的妻子。”他停顿了一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泽尔达•菲茨杰拉德在这附近一家医院内被烧死了?”
“我知道这件事。”我说。
“查克很擅长修理钟表,他把这当作嗜好,到后来‘毕尔特摩之家’所有的钟表都是他修理的。”
“他在哪儿修理呢?”
“他到毕尔特摩之家修理,但后来附近居民都将他们的钟表直接交给他,他就将地下室作为工作室。”
卡塞先生可以滔滔不绝谈上一整天,我委婉地告辞了。出了教堂,我用移动电话拨打韦斯利的寻呼机,并留下警方代码“10-25”,意指“与我会面”。他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正打算回到教堂的走廊避避风寒,却从身旁几位陆续离去的教友的谈话中得悉他们是唱诗班的。我几乎要惊慌失措了。就在同时,德内莎•斯坦纳出现了。她站在教堂门口朝我微笑、
“欢迎。”她热忱地说,眼睛却像铜一样冷峻。
“上午好,斯坦纳太太,”我说,“马里诺队长没陪你来吗?”
“他是天主教徒。”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外套,衣摆轻扫黑色丁字鞋鞋面,戴着一双黑色羊皮手套。她脂粉未施,只在性感的双唇上涂了点色,蜜色的波浪形金发垂至肩头。她的美像天气一样冷,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同情她或相信她的痛苦。
“你怎么会到这座教堂来?”她接着问,“阿什维尔有一座天主教堂。”
我不知道她对我还了解多少,不知道马里诺还告诉了她什么。“我只想向你女儿致意。”我紧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真是太好了。”她盯着我,面带微笑。
“事实上,能在这里见面真是太好了,”我说,“我必须请教你几个问题。现在问方便吗?”
“在这里?”
“我更想去你家。”
“我要去买三明治当午餐。我不想吃周日大餐,彼得也想减肥。”
“我对吃东西不感兴趣。”我不想掩饰情绪,我的心和我的表情一样冷硬。她曾试图谋杀我,差点就害死了露西。
“那在我家见面吧。”
“我想搭你的便车,我没有车。”
我想看她的车,我必须看一看。
“我的车正巧送修了。”
“太不凑巧了,我记得车还很新。”如果我眼中射出的是激光,她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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