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局长点点头,说:“天明分析得有一定道理,我的推测也是这样,死者肯定与凶手相识。但是,这个理由还是不足以解释清楚脱衣这个奇特行为。现在看来,凶手应该是预谋已久然后实施的杀人,那么他在事前一定会作过仔细盘算,充分预估行凶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如何不令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中。所以,他才会拿走死者的财物,制造抢劫杀人的虚假现场。既然这样,他就不会对死者进行毁容,如果毁容就会将之前的一系列伪装完全揭穿了。话说回来,就算凶手本来就想销毁死者所有的外在特征,却在行凶时忘记了这一点,可是大家都清楚,出现无名尸体,警方肯定会刊出认尸启事,通过死者外貌找到尸源。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个手段,稍具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凶手甚至都可能在案发前做过无数次的构想。那么,他经过谨慎细致的策划,为什么会在实际作案过程中,遗漏了毁容这个最重要的步骤呢?所以,脱衣服但没有毁容,绝对不是天明说的那种‘细节遮蔽重点式盲点性思维’。”
司马局长停了一下,又说:“凶手脱衣服的目的很明显,肯定是怕警方根据死者的衣服而追查到尸源。当然,他也怕我们通过死者社会关系找到他。但最大的可能性,则是这件衣服对他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他看在眼里就会产生一些特殊的想法,也意味着一种暴露。你们想想,什么人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会觉得这件衣服的存在对自己是种暴露呢?”
说着,他捏了捏自己的衬衫领子:“只能有一种人,那就是同行,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所以,凶手必定与死者属于同一个行业,所以他才会有如此矛盾的行为。如果不是同行,也一定是与死者职业有着密切关系的一类人。这个凶手行事很细致、很谨慎,但也正因为过于小心,反而发了一个大错。他脱衣服这个行为,太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分析到这里,司马局长站起来,说:“从死者的衣着判断,他与死者为同业人员的可能性最大,就从这里开始查。”
案情分析会结束后,专案组立刻分派多组警力,深入全市各大政府机关和及事业单位走访摸排,要求他们配合调查近期是否有失踪人员,并提供了两名死者的大幅照片。
第三章 离奇的通话
案发后的第三天,我市新月区地税分局派人认尸,确认了男性死者为该分局监察室主任张群富。
据来人介绍,张群富今年54岁,案发前的周末双休日过后,周一没有正常上班,电话也无法接通。因张群富的女儿在外国读大学,妻子是长途列车列车长,月余才能回家一次,故当时无法与其家人取得联系。至于那名女死者,来人表示不曾见过。
确定男死者张群富的身份及家庭情况后,我们隐约意识到,女死者与张群富肯定有着特殊的暧昧关系,否则,两人也不会在周六一同去二君山游玩。
专案组决定,立即对张群富的社会交往情况进行全面排查,侧重本系统内部人员,试图找到谁与他有着极深的矛盾,非要置其于死地。同时,全力调查女死者的身份。
由于张群富所处岗位的特殊性,人际交往情况复杂,这个工作难度较大,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负责对张群富的妻子了解情况。张的妻子名叫孙丽,52岁,为我市铁路局某长途列车列车长。
接到单位的通知后,孙丽立即从外地赶回本市。在停尸间,面对丈夫的遗体,孙丽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当我们让她看那名女死者时,孙丽擦着眼泪,表情十分诧异,连声问我们她是谁。
得知丈夫是和这名年轻女子死在二君山后,孙丽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表现得极为愤慨,一边哭,一边骂:“这个老犊子,没想到还有这个花花肠子。”
等孙丽哭痛快,也发够了脾气,我们立即开始对她进行询问,张群富平时人际关系如何,是否曾经与他人结怨,近期有没有异常表现。
孙丽告诉我们,张群富这个人脾气很随和,平时也很少与人发生口角矛盾,最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我们不断地提示着她,让她尽可能地回忆张群富到底与谁结过怨。
孙丽最后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的纠纷。随后,就一个劲儿的絮叨张的百般不是。
听她磨磨唧唧地没完没了,我实在有些忍不住,数落了她一句:“人都死了,你还埋怨什么,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都白瞎了啊!”
听我这么说,孙丽愣了愣,嘴巴一咧,又嚎啕大哭起来。
对孙丽的询问结束后,我立即回到队里,将这一情报汇报给专案组。
由于目前对张群富的社会交往情况还没有完全摸透,只能从手头掌握的线索开始查起。那就是如果张群富在外面有情人,是否有可能是孙丽对张的婚外恋行为已经有所察觉,并因此怀恨在心,雇凶谋害了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情人?
与此同时,另一组民警反馈回重要信息。经调取张群富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其最后一次打出的电话是在案发当日上午8时许,通话时长为1分23秒。对方是一部手机,机主的登记姓名为蔡琳琳,且为实名登记。
调查显示,蔡琳琳为新月区地税分局下属某税务所的一名税务员,现年36岁,于三年前离异,目前独自抚养一名8岁男孩。我们曾经推测凶手与张群富隶属同一行业,因此蔡琳琳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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