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一直看着车子,消失在古老的梧桐树后面离开了他家的地界,然后,把目光拉近又看着他家的院子。还是不对劲儿,绿色的森林隔护带和原来一样,院子和原来也一样……
噢,电线杆不见了,彼得和我小时候经常挂篮子的电线杆不见了。房子外面没有一根电线,屋里的电话挂在墙上,也许电话线是埋在地下的。
没有电,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底特律式样的老爷车,这一切都意味着现在是百年前的美国。委员会和管制人员,房子旁边的石堆,漆面车道的消失,这一切又是那么令人不解。
阿伦皱着眉,心中充满迷惑,几天前的一切现在都变了。现实像被一面魔镜照过一样,都发生了扭曲,就像他在中生代亲眼目睹的奇怪风暴,历史的不同时期飞速闪过,不断地变化。
眼前的世界比阿伦噩梦中的好不到哪去,跟他和特拉维斯看到的空空的未来世界相比,也繁荣不了多少。事实上,你最熟悉的最亲切的环境的改变更加令人心痛,在这段历史中,他的父母去世了,他爷爷也近乎神经了,都快成为隐居公民,与世隔绝。
阿伦握拳砸了一下窗框,手还挺痛,原来这一切都是现实,他无奈地摇摇头。
“我想要原来的这一切,珍妮弗、彼得,临开学前的暑假、爸爸和妈妈在从芝加哥返回的路上。”
但是,什么也没变,这是真的,不是刚才的那场噩梦,任凭他眼睛闭上。睁开,闭上,睁开,还是现在的样子。
“阿伦。”爷爷在楼梯口喊他。
烧烤的香味飘进来,他这时才觉得肚子“咕咕”直叫,想起从昨天下午,他和珍妮弗还有彼得一起吃过饭后,至今滴水未进。
“十二年吃一顿饭,间隔时间长了点儿。”阿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他照着镜子,头天晚上冲了个热水澡,现在看上去干净多了,也精神了许多,他不想再穿原来那身衣服,又破又臭,打开衣柜,拽出一件睡袍,系好带子,他走下楼梯。
爷爷强装笑脸,看见阿伦走进厨房,就说:“一定是香味把你的馋虫勾出来了。”还用手胡撩了阿伦蓬松的头发,卡尔的声音里透出一个二手车推销员的极大热情。他把手伸向炉子下面打开一个塞子:阿伦闻得出来那是丙烷,不是天燃气。卡尔往盘子里倒了几片咸猪肉,又在锅子里打了几个鸡蛋,扒拉了几下也倒进盘子里。
“来点儿咖啡吗?”
“爷爷,我不喝咖啡。”
“什么时候不喝的?从十四岁那年起,你每天早晨喝咖啡,你自己认为那样显得成熟,放鲜奶,不加糖。”
阿伦不愿和爷爷吵架。
“爷爷,刚才我听见你在门口和那个衣冠不整的人在吵架。”
卡尔用力一摔,盆子滑了几下,盘里的咸肉和鸡蛋差点儿掉到地上,爷爷生气地站了一会儿,摇摇头,就像狗甩水一样,然后,挤出一丝微笑。
“报纸在桌上,”好像阿伦刚才什么也没说一样,爷爷指指桌子,“昨天在镇上检的。”说完,转过身,绘自己也弄了一份早餐。
阿伦盯着爷爷的后背想好了,不说了,然后耸耸肩。他打开报纸,摊在面前,叉了一口鸡蛋,首先看了一眼日期:2004年7月21日,差一点没把嘴里的鸡蛋喷出来,一伸脖子,整块吞下肚去。
标题更让他张嘴结舌:
加利弗尼亚侵犯美国边境
“联合通讯社昨日报导;有一股加利弗尼亚武装部队进攻驻扎在内华达州一要塞通道的美军前沿部队。伤亡惨重,激战长达一夜,施沃考夫将军的办公室人员拒绝证实具体伤亡数字,但据可靠消息,大约有二十名加卫兵阵亡。这是自上个月两国边境发生武装冲突以来最激烈的一次战斗。原定于本月举行的和平谈判不得不推迟,具体日期不祥。”
刚读到这儿,他又被下面的一幅照片所吸引,下面财有另外一个大标题:
出现旅馆的希腊神庙
“国际部报导:伊利诺伊州的芝加哥。昨天夜晚,一场时间风暴席卷了整个芝加哥城。大风持续了一分钟,目前有十七人失踪,三座大楼消失,大街上出现了三个说古希腊语的人。目前,他们已被带到集中营,以供科学家们研究。另外,时间风暴还留下了一座古庙。这是时间风暴第一次袭击主要城市,科学家们担心,它还可能席卷全国。”
阿伦指着报纸问:“爷爷,加利弗尼亚州是什么时候独立的?什么时候刮起了时间风暴?”
卡尔看着阿伦,好像阿伦的脑袋不是自己的一样:“这场该死的战争都打了十五年了。你十八岁生日那天也像其他的男孩子一样报名参了军,难道你忘了当时的情景?”
阿伦记得根本就没那么一回事儿,但是,他没说话。爷爷盯了他一会儿,又说:“时间风暴是你们消失后的第二年开始刮的,起初是在郊区,现在又刮向大城市。我亲眼目睹了第一场风暴,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万花筒一样变来变去,最后,一道闪电过后,门口就留下了这堆大石头。当时,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他们都说我疯了。但是,三个星期后,又一场时间风暴刮到格林镇,恐龙们在镇广场中心走了好几个来回,这样,他们才相信了我说的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斯蒂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