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阿伦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慌乱,他低头浏览报纸,其它的新闻也像刚才那两则一样不可理解:有一篇关于戈尔巴乔夫的文章;(他早已统治苏联)另一篇有关艾尔维斯的(他那时还活着),还有关于伊丽莎白女王的报导(文章中,她显然是欧洲的统治者)。这个世界真让阿伦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但是,似乎这个世界成为今天的这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
一丝恐惧伴随着一阵疑惑袭上阿伦的心头。
“爷爷,你刚才说没找到珍妮弗和彼得吗?”
“没有。珍妮弗的妈妈每年都给她过生日。她独自坐在桌前,盼望女儿能突然破门而入,镇上的人都说她和我一样也疯了。但是,只有我心里知道,她女儿并没有死。我每年也给你过生日。”
想到梅森夫人为她失踪的女儿准备的生日晚会的情景,阿伦就想起珍妮弗,还有那些令人头痛而又琢磨不透的问题和现象。
一切都不合乎逻辑,他怎么也无法把所有这些都联系起来。“爷爷?”
“你还想问什么?”
爷爷说话的口气又让阿伦把要说的咽了回去,爷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只手托着下巴,爷爷就跟报纸上的新闻一样稀奇古怪。
“噢,不,没什么,鸡蛋很好吃,谢谢。”
爷爷低下头,胡乱地叉着盘子里的肉和蛋。
阿伦又试探着问:“爷爷,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已经发生的一切告诉别人?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你昨天没有机会向大家解释。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回来了,我可以向大家证实所发生的一切。我也可以让他们看漂浮轨道,珍妮弗和彼得也肯定是踏上去了。现在,咱俩就去镇上,告诉泰特警长,把他拽来看看这一切……”
“不,没有人会出镇上这儿来,你明白吗?没有人!有任何人关心你是否活着。”说到这儿,老人脖子上的筋又暴了起来,气鼓鼓地坐在桌子旁,一句话也不说了。
坐了一会儿,老人盯着阿伦,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把叉子扔进盘子里,站起身,摊开椅子,一句话也没说,拿着他的盘子往水池里一扔,瓷盘摔碎了,鸡蛋和碎片撒了满池子,然后,推开门,走到后院。
门吱呀吱呀的响着,“砰”地一声关上了。
阿伦收拾好桌子,回到楼上,他所有的旧衣服都不见了,他又在爷爷衣柜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凑合着穿上,走出房门。
爷爷站在后院中央,眼睛盯着外面斜坡下面的那排树。阿伦从身后走过来,“爷爷?”
没有回答。阿伦捅了捅爷爷的肩膀,又叫了一声:“爷爷?”
卡尔转过身,他们四目对视,彼此都感觉很陌生。
“孩子,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集中营的将军还是那帮穿灰制服的?你想设计陷害我,想证明我赢了,这样,你就可以从我手中夺走这片土地了,对吧?”
“爷爷,我是阿伦,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会想办法的。”
“对,你应该知道,你必须知道。我要杀了他们。他们要是再这样纠缠我,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们。风暴不是我的过错,是那些穿灰制服的人从树林中抬走那玩意儿之后,才开始出现的,应该怪他们才对。”
“他们抬走了什么?”
“轨道呀,我刚才没告诉你吗?大约在你们三个失踪一周后的一天晚上,他们来了好几辆车和一大帮人,把那节轨道抬走了,无数盏灯照得大地通明,他们用塑料包着,把那东西运走了。我告诉他们,那是我孙子的玩具,玩完了放在那儿的,并且这是私人领地,他们这样做就是公开抢劫。但是,任凭我怎么争辩,他们也不听。我心里知道,他们指定的是特拉维斯的漂浮轨道,没有它,我将无法找到你,抬走了轨道就等于永远地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就等于判了你的死刑。”
“爷爷,你又说胡话了,你说,他们找到了那节轨道?不可能,我刚乘那节轨道回来,还有……”他想说出芒多。转念一想,此刻已经乱七八糟的了,再向爷爷解释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的猿人,岂不是乱上添乱。他想笑,但只是捂住嘴说:“那节轨道还在那儿,我知道……”
“也许吧,”说着,爷爷脸上的表情不变了,“除非你是他们派来骗我的,他们一直想除掉我,他们始终认为我还有事瞒着他们,是我制造的时间风暴,所以,他们不是打电话,就是派人来,纠缠不休,还经常在树林里搜查。”
卡尔脸上狰狞地笑着,非常可怕,笑中隐藏着杀机,他转过身,又继续盯着树林。
阿伦盯着背后满是绉褶的法兰绒上衣,非常的眼熟,爷爷一年四手都穿在身上。洗了穿,穿了洗,灰白稀疏的头发卷曲在衣领里,现在,只有这些还是老样子。
听了爷爷的话,阿伦突然想:如果他们真的找到另一节轨道,如果埃克尔斯撞碎的轨道落在树林中摔成两节,那么,珍妮弗和彼得很有可能踏上了另外一节,他们也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时代。
那样的话,他还可以找到他俩,但是,首先,他必须弄明白,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然,爷爷是不会提供给他更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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