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吵了,吵个什么劲儿?”孟叔清了清嗓子,“幺哥,你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之前捧着那东西的船员一直在看着王忠诚他们打架,愣了神,这时候回过头来又把手往前递了递。
幺伯始终没有接那个东西,他磕打磕打烟枪,“我不认识。杨半瓶,你看看!”
☆、暗水贞楼4玉眼(1)
杨半瓶岁数也不小了,和幺伯年纪相当,什么都略懂一点却又钻研不深,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的主儿,小的时候在当铺里学过手艺,这时候将这东西接了过来。
大家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杨半瓶琢磨着手里的那东西,大气都不敢出,约莫过了一刻钟,杨半瓶才开了口,“啧啧,这东西不得了。”
“什么意思?”
“看年代,怎么也是商周的东西,千年的好东西呀,玉是和田,没打磨过,天然长成了这个样子的,不简单,不简单啊!”
“别说那些没用的,”孟叔有点儿不耐烦了,“你给我说说看这玩意儿能值多少钱?值不值咱们跑的这一趟?”
杨半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讽刺,气得孟叔直瞪眼,“笑个屁,赶紧说!”
“你呀你呀,老孟你是真没见过宝贝,别说是咱们跑的这一趟了,我告诉你,这东西要是卖了能换十艘船,”杨半瓶神秘兮兮地说着,“新的!”
“你再说一遍!”孟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值多少?”
“至少,”杨半瓶伸出了五根指头在孟叔的眼前晃了晃,“值这个数!”
“五千?”孟叔犹犹豫豫地问着。
“我刚说的话没听着是不是,十艘船!”杨半瓶翻着白眼说道。
“五万?”
“五十万!”
“乖乖……”孟叔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什么,这东西至少值这个价格,以现在我的眼光来看是这样,要是还有别的名堂的话那就更不好说了!”
“幺哥,”孟叔说话有些颤抖,“这东西……怎么办?”
幺伯不急着作答,悠闲地吐了个烟圈,“还能怎么办,卖了,卖了让这帮小子们成家娶媳妇儿去,也就不用在这海上天天拼死拼活的了。”
“真的?”孟叔觉得难以置信,不能想象幺伯就这么简单两句话处理了这东西。
“废话,有什么可骗你的。”
那一天晚上大家都表现得很兴奋,喝酒吃肉,在月色下商量着拿到钱之后要实现什么自己当年没能力实现的愿望,给老爹老妈盖个房子,娶了自己喜欢多年的姑娘。
只有王忠诚一个人默默地守着猴子的尸体,在旁边摆了两杯酒,喝一杯看着一杯,对着尸体絮叨着过去的梦想。
我很早就睡了,觉得浑身疲惫,大概是因为累了一天的缘故吧,最害怕的是事情一件一件压在一起,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不管是天大的事情只要说是让他一件一件来做都没问题。
而且,莫名其妙地,当我听到大家在讨论着未来和曾经的梦想时,觉得自己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独立体。非常的孤单。
心中有一种烦乱不安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是因为那块像是眼球的东西么?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个空房间里,像是囚房,只有一扇生锈的铁窗,墙上长满了青苔。
突然,一块青苔动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盯着那块青苔,慢慢地移动着,向自己靠近,挪动的时候抖落了身上的附着物,显现出了真身。
☆、暗水贞楼4玉眼(2)
是一个眼球!
出于本能,我连忙往后退,手下又摸到了什么湿乎乎滑溜溜的东西,又是一个眼球。
与此同时不断有眼球从砖墙缝隙、青苔下、铁窗外向自己逼近过来,最终满地都是眼球,它们死死地盯着自己,虽然在不同位置,但是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仍然不断向自己聚拢,慢慢地爬到了自己的腿上、胳膊上、胸口……
直到,我被眼球吞噬了。
我不是被噩梦吓醒的,而是被人吵醒的,船舱里,王忠诚和那个被他打过的船员正在大声地争吵着。
“我说了我没拿就是没拿,少他妈的指我!”王忠诚气急败坏地指着面前的这个船员,后来一直到他死了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叫杜松。
“放屁,那个东西就放在驾驶舱里,现在没有了你说是到哪儿去了?我明明看到你偷偷摸摸进去过!”
王忠诚很是愤怒,气得眼睛都发红了,“我一直在猴子旁边呢!动都没动过!”
“你倒是会说,你守在一个死人旁边谁能作证啊?他是你兄弟那你让他起来告诉我们你走没走过啊?”
杜松的话说得难为人,他的嘴贱,这是大家公认的,我睡得迷迷糊糊,他们的争吵声音让我觉得头昏脑胀,干脆盘腿坐在一旁摆了摆手,“我看到了,王忠诚确实一直陪在猴子旁边来着。”
“你……”杜松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反驳好了,“你又没有一直盯着他,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偷偷进去的!反正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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