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竟说我,”可能是因为我帮他说了话吧,王忠诚理直气壮起来了,“你敢说你没惦记那东西?你要是没惦记的话怎么知道我进没进去过?大家伙儿都睡觉了你怎么不睡觉?盯着驾驶舱,这证明你心里惦记那东西了!”
“我,我就是……”杜松有些词穷。
“看看看,说话都不利索,你一定是做贼心虚,要么让我们大家搜身,”王忠诚脸上带着笑意,“我就猜到了你小子在惦记那东西,原来是自己拿走了之后想要栽赃到我身上!不就是给了你两拳么?有本事咱俩人儿单挑!自己偷了东西嫁祸到别人身上,你还是个男人么!”
杜松一下急了,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看看!你找找看我身上有么!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两人争辩的声音惊扰了幺伯,他站在船舱门口,“大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吵?”
“幺伯,杜松偷了东西还往别人身上栽!”
“不是我,我起来撒尿看到王忠诚鬼鬼祟祟进驾驶舱!”
幺伯咳嗽了两声,“我一直就在驾驶舱里,你们都少废话赶紧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儿一早要打要吵随便你们,别惊扰了别人!”
“可是,幺伯,那东西不见了!”孟叔快人快语先说了一句。
“唔,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幺伯还是那样不急不慢,“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注定是你的,不是你的丢了你也找不着,人不能逆着命走。”
两句话说完,幺伯转身走了,杜松看着幺伯转身走掉的身影,“会不会是被幺伯拿走了?”
孟叔二话没说上前就给了杜松一嘴巴,“胡说八道!”
虽然被幺伯骂了两句之后都静了下来,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看到王忠诚的眼睛里带着恨意。
以前却也没想到他和猴子的感情有这么深,实实在在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凌晨的时候,我睡不着了,怎么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睛,那个“眼球”就在我的脑袋里转来转去,不管转到哪里都一直盯着我,这样的感觉让我心里发毛,反正睡着睡着也要被噩梦吓醒过来,索性睁开眼睛。
船舱里一片黑暗,门口挂着油灯,大家鼾声四起,加上我,睡着是十一个人,有一个老渔人代替幺伯去守着船舵,再刨掉后面船上的疤三,还有今天刚离我们远去的猴子。
我睡不着,眼睛滴溜溜地转,浪花拍打着船身,那声音就在耳边不远处,仿佛很近,海风吹着船帆发出了呼啦呼啦的声音,我的心里有心思。
今天孟叔说返航,看幺伯的意思也是那么想的,那么我呢,一个失去记忆之后和这个世界毫无关联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曾经,连家住哪里有什么亲人都不清楚,我该何去何从?
正在这时候,有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摸黑爬起来了。
门被打开了,阳光照了进来,并不明亮,大概是凌晨三点钟左右的光景吧,海上的天总是亮得比较早,因为开阔,所以太阳一升起来,光芒就洒满了整个海面。
可能是谁去方便了,我没有动,也没去看那是谁,我并不关心这个。虽然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发生过失窃的事件。
要说那个东西,我对它没什么好感,就算它再值钱我也不稀罕,我总觉得那是一个不祥的物件,要尽可能地远离。
但是其他人也许不会像我这样想,他们是有梦想的人,就像我今天听到的,“别说五十万,我有一万块钱,小婷她妈就乐得合不拢嘴了,肯定把她嫁给我……”
他们与我不同,他们需要的是真真切切的东西,因为有梦想需要实现。
而我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能奢望什么梦想呢?钱,对我来说如同白纸一般。
人有三急,可能是被传染了,我也想去方便一下,干脆一起去方便,反正也是睡不着,刚好趁着大家还没爬起来,可以在甲板上单独待一会儿。这样想着,我也爬了起来。
门依旧是半开的,出去的那位方便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我有些好奇,绕着甲板走了半圈儿也没见到人,回过头去,后面的船上,疤三靠在椅子上打盹儿。
正纳闷儿着,我听到背后有声音,不急不慌地走过去,刚转过头人就愣住了。
☆、暗水贞楼5自缢(1)
杜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桅杆上,正在从容不迫地系绳子。
我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杜松,他将绳子系好挽成了一个结,那是强盗结,怎么解都解不开的那种,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杜松在桅杆上系绳子干嘛,是不是船上的规矩?那为什么我在船上呆了这么一阵子都不知道?
就在我好奇的时候,杜松竟然把头伸进了绳子里,然后两腿一蹬,那动作丝毫犹豫都没有,好像是预谋已久的一样,像是一个心已死的人,对于生命没有任何眷恋的人,这样心情平和地迎接死亡。
“来人啊!”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举动,感觉奇怪的同时大声地呼救,从驾驶舱旁边的杂物箱里找出了一把刀,但是我不擅长爬桅杆,那又细又滑的桅杆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大家伙儿都睡得正香,我喊了一声他们都没有反应,我干脆冲进了船舱里,随便扯了一个人拽起来,“杜松出事儿了!快!救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