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奇后来想起十二宫不同寻常的自制服饰,告诉我说:“我们在1969年10月24日派了一个艺术家去了纳帕县。幸存者布赖恩-哈特内尔描述十二宫的头套是黑色无袖的,白色的带十字的圆圈画在胸上。这头套似乎缝制得不错(四角都缝得好好的,顶部也针脚细密),夹式墨镜遮住了露眼的缝隙。”斯塔尔会缝纫(他曾经是一个制帆工)。但是警察在那个狭小的炼油厂办公室里根本没有想到嫌疑人的针线技能或者注意到他的鞋子——他们忙着研究他的脸。隐藏在他的力量和奥运游泳金牌运动员般的身形之下的是一个高度聪明的头脑。斯塔尔的智商是136。阿姆斯特朗说:“我们在调查旧金山和瓦列霍的十二宫谋杀案,有些问题要问你。”这位探员给斯塔尔拉了一把椅子。托斯奇注意到斯塔尔的宽额头上有不易察觉的细密汗珠。
阿姆斯特朗继续道:“有人报告说你在第一起十二宫谋杀案之前大约11个月时曾发表过一些言论,如果这些言论属实,表明你是可疑的。”阿姆斯特朗虽然提及了切尼所回忆起的和斯塔尔的对话,但是并没有说出切尼的名字。“你是否记得曾经和任何人有过类似的谈话吗?”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谈话。”斯塔尔轻声说。奇怪的是,他没有问自己被曝和谁谈话。?好像已经知道了似的。
“你听说过或者读到过有关十二宫的东西吗?”“报纸第一次报道的时候我看过有关十二宫的介绍,但是之后就没有再关注了。”“为什么?”“因为太变态了。”但是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斯塔尔的一些言论和这一说法是直接冲突的。而且他主动透露说:“一位瓦列霍的警官在伯耶萨湖十二宫谋杀案后曾询问过我。”3位探员都很吃惊。“我们不知道你之前曾被警察询问过。”阿姆斯特朗说。
斯塔尔说:“我告诉他,那个周末(1969年9月27日,星期六)我去了罗斯堡附近的盐点牧场轻装潜水,盐点就在伯耶萨湖的相反方向。?是一个人去的,但是遇到了驻扎在金银岛的一位服役人员和他的妻子。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了,但是我把它写下来放在家里的某个地方了。我大约在下午4点回到了瓦列霍。”阿姆斯特朗、托斯奇和穆拉纳柯斯很注意地听着。这个小办公室里的紧张感令人窒息。斯塔尔继续说道:“我记得在把车子开到我家车道上后,我与一位邻居说过话,我想那位瓦列霍的警官询问我的时候,我忘记告诉他有位邻居曾经看到过我。”
“邻居叫什么?”阿姆斯特朗问道。
“威廉姆-怀特。但是我被询问后一个星期他就死了,所以我也懒得再跟警察联系。”那倒是?方便嘛。突然,斯塔尔奇怪地话锋一转——如此奇怪,以至于阿姆斯特朗注意到托斯奇疑惑地眉头一挑。在警察没有问及任何有关十二宫在伯耶萨刺杀中用的刀的情况下,嫌疑人作出了以下令人惊讶的陈述:
“我车里的两把刀上有血,”他说,“那是我杀的几只鸡的血。”
十二宫在伯耶萨湖刺杀两名大学生的那天,斯塔尔本来是要去那里打松鼠的,他是这样跟他的弟媳说的。而他的新故事又说他去水肺潜水了——而且是在别的地方。斯塔尔既水肺潜水,也轻装潜水。为了解释十二宫为何选择靠近湖泊的作案现场,一种说法是十二宫是个潜水员,把?的武器和纪念品都藏在不漏水的水下密封箱里。并且说那就是为什么杀手有个大肚皮——其实是系在腰间的沉重的潜水腰带。对托斯奇而言,这种假说现在看起来并非那么牵强附会了。斯塔尔不仅是个船夫,还是个热情的潜水员和用渔叉捕鱼的渔夫。
阿姆斯特朗想,斯塔尔认为我们有关于刀的某些信息,他以为我们比实际上知道的更多,但其实我们并没有掌握有关那把带血的刀的信息。
探员们能够想到的是,有人曾看见过斯塔尔车座上带血的刀,并且斯塔尔知道他们看到过。他是不是认为那天他回家时邻居威廉姆-怀特曾看到过一把带血的刀并且把此事向某人提及了?托斯奇想,很可能斯塔尔的弟弟罗恩,或者弟媳卡伦,才是看到那把带血的刀的人。斯塔尔在掂量他的赌注,想把警察事先可能收到的信息都解释清楚。
“1966年你在南加州吗?”阿姆斯特朗问道。
斯塔尔再一次未经提示就主动透露了令人吃惊的细节。他说:“你指的是河岸县的谋杀?是的,十二宫被视为嫌疑人的河岸县谋杀案案发时我在南加州。”
有关十二宫在河岸县杀人的信息是在10个月前才被公开的。某位名叫菲尔-辛斯的南加州居民认为一桩当地的谋杀和十二宫在北加州的活动有某些相似之处。这也被《纪事报》报道了。但是斯塔尔不是刚说过,他在很久以前就停止阅读有关十二宫的报道了吗?这一头版报道声称十二宫在1966年万圣节的头一天杀害了河岸县一位名叫切丽-乔-贝茨的女大学生。凶手也喜欢向媒体发出具有挑衅性的书信(“贝茨必须死,请期待更多”),并且多付邮资。3封信上潦草难辨的签名可能是“2”或者“Z”。最为重要的是,莫里尔认定十二宫为南加州便条的作者。
斯塔尔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对枪支有兴趣,但我只有0.22英寸口径的手枪。我没有,而且从来没有拥有过任何的自动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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