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有过一辆1965至1966年生产的棕色雪佛兰考威尔车吗?”阿姆斯特朗问道。十二宫在7月4日谋杀案时就驾驶一辆这样的车。
“没有。”斯塔尔两条胳膊交叉。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前臂和“大力水手”的一样粗。托斯奇注意到斯塔尔手腕上有一块很大的手表,他后来告诉我:“这是一块粗人戴的手表,那种人们买了向人炫耀的表?—‘看看我手腕上戴着什么。’我立即就看到了‘十二宫’这个词。我特意叫他让我看看。我说:‘你戴了只不错的表嘛。’他说:‘哦,戴了有一阵子了,你喜欢它吗?’我说:‘哦,是的。’他说:‘你可以看到十二宫几个字。’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见过那块表。而且他想要人们看到他手上戴着什么。他为了挑衅而戴这块表。我的视线无法从那块表上移开。当我们看到手表时,我们都很惊讶——斯塔尔的弟弟和弟媳后来向我和阿姆斯特朗说起,‘他甚至戴着一块十二宫手表。’”
“我可以看看那东西吗?”阿姆斯特朗指指斯塔尔的手腕。他也注意到?嫌疑人戴着一块外观特别的手表。百叶窗透进来的一缕光线让水晶表面光芒闪烁。在表盘中间钟表制造商的名字之上显眼地装饰着一个标志。尽管屋里很热,但这一标志却把探员们给冻住了。那黑白分明、闪闪发光的,分明就是一个圆圈加十字准线——十二宫的标志。
这下穆拉纳柯斯也注意到那个标志了。标志下面清晰地写着“十二宫”这个词。这个名字和标志与十二宫在书信里的签名和标志是一样的。
只有在十二宫的书信里,十二宫这个名字和杀手那个带十字的圆圈标志才曾经在同一地方出现过,托斯奇想。他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曾经到处搜?过那个带十字的圆圈标志。在此之前,他一直假定这个标志代表枪的瞄准器。斯塔尔拨弄着手腕上的表,好像在欣赏它似的。他告诉阿姆斯特朗:“这块表是个生日礼物,是两年前我妈妈送给我的。”
穆拉纳柯斯在脑子里计算着:“让我们看看——两年前的今天是1969年8月4日。1969年8月4日,杀手第一次在寄给《旧金山观察家报》(以下简称《观察家报》)的一封3页纸的信中使用了‘十二宫’这个名字。这份报纸把他的便条掩埋在了晚间版的第4页顶端。仅仅5天之前,十二宫向媒体介绍了他的带十字的圆圈标志。”尽管之后一份刑事鉴定调查局的报告陈述说斯塔尔是在1969年8月得到的那块手表,但斯塔尔的弟弟不同意这一点。他说斯塔尔“是在1968年的12月从他的妈妈那里作为圣诞礼物收到这块表的”。斯塔尔的35岁生日是1968年12月18日,也就是已知的十二宫的第一起北加州谋杀案发生两天前。
斯塔尔之后还会拥有第二块十二宫手表。“世界知名的十二宫手表”的制造商于1969年生产了一款“十二宫克莱巴潜水用水下计时器”。那是一款秒表!飞行员和潜水员的手表。斯塔尔在那个时候已经既是飞行员,又是潜水员。和另一块表一样,这块表的深色表盘底部右边角落在“十二宫”这个词之上有个带十?的圆圈。办公室里很安静。十二宫手表、带血的刀,以及斯达主动透露的信息都让他们头晕目眩。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我愿意尽可能地协助你们的调查。”嫌疑人舔了舔嘴唇说道。他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门。显然斯塔尔想显得高调,带些幽默、调和以及好伙伴意味的高调。“我盼着警察不再被蔑称为‘猪’的时间快点到来。”他故作悲伤地摇着头。这一时期的一些反战抗议者和学生称警察为“猪”。
十二宫用过同样的蔑称。“我喜欢刺激这些蓝色的猪,”他曾嘲弄说,“嗨,蓝猪,我在公园里。”
“你是否记得曾经和任何人进行过有?十二宫的谈话?”穆拉纳柯斯问。
“在瓦列霍娱乐区工作时,我也许曾和那儿的特德-基德尔和费尔-塔克谈起过,但是我不确定。”斯塔尔继续抢着回答还没有问到的问题。也许他以为这样可以消除不利证据在探员们心目中的影响。他们听到什么了呢?他无法知道是哪个熟人告密说他是杀手。他曾私下说过很多奇怪的事情。他喜欢说话,大声地说话,他的言论让他成为大家注意力的中心。突然,斯塔尔停住了——他意识到是谁把警察带来了!
“《最危险的游戏》。”他说。
“什么?”托斯奇问。
斯塔尔突然没头没尾?提起他在十一年级时读过的一个短篇故事的名字,他承认那个短篇故事给他留下了深远的印象。托斯奇记起了兰斯塔夫的曼哈顿海滩报告,意识到《最危险的游戏》是谋杀开始前斯塔尔为之狂热了整整一年的那个故事。托斯奇心里在微笑——斯塔尔最终明白了是什么暴露了他。
斯塔尔详述道:“这故事叫《最危险的游戏》,是我在高中时读过的最好的东西。”十二宫曾用非常狡黠的、几乎无法破译的三段式密码点明,《最危险的游戏》就是他的作案动机。萨利纳斯学校的老师唐-哈登恰好于两年前的今天即1969年8月4日把它破译出来了。不过他的答案直到8月12日才公开。无论破译得正确与否,这一奇怪的译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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