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杀人因为它乐趣无穷,这比在丛林里捕杀野兽更为有趣,因为人才是最危险的动物。杀死某样东西给我最为刺激的体验,甚至比和一个女孩性交达到高潮感觉还要好。最妙的是当我死时,我将在天堂里获得重生,而那些被杀的人将成为我的奴隶。我不会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因为你们会试图减缓或者阻止我为身后收集奴隶的努力……”
理查德-康奈尔这个短篇故事大致讲述的是一个军官的儿子在森林里用来复枪和弓箭猎杀人类作为娱乐。无独有偶,作为军人儿子的斯塔尔也在树林里用弓箭打猎。也许深入研究那个短篇故事来寻找线索很重要,穆拉纳柯斯想,应该了解它是否曾被改编成电影或者电视剧,了解十二宫是在何时何地偶然发现这个故事的。
托斯奇后来告诉我:“斯塔尔在那次面谈时提到了《最危险的游戏》,并且他的弟弟也证实了斯塔尔觉得人是‘最危险的猎物,而不仅仅是射击的目标’。”
除切尼外的另一个证人也证实了斯塔尔用过的准确说法:“我把人当做猎物。”这个?险故事也许就是一个关键点,其催化作用类似于斯塔尔作为助理化学师每天进行的实验反应。
非正式的交替问话结束了。
3位探员故作声势地把斯塔尔送回他的实验室,然后离开了。在内心深处,这位化学师因为被带出去“像个贼似的遭到询问”受到羞辱而暴怒。托斯奇承认他发现斯塔尔是“一只有威胁的动物”,尽管自己带着武器,但还是觉得有点害怕与他如此近距离接触。斯塔尔面红耳赤。他几乎无法控制他的愤怒,而且他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周围穿着实验室服装、工程靴外面套着纸鞋子的人们不时瞪他几眼,还偷偷耳语。他坐到他的工作台前,向他的一位同事嘀咕,眼睛盯着他的桌子:“你根本无法想象,一切好好的——很顺利。然后某人把你叫到办公室。他们暗示有关你的可怕的事情。你难以想象——可怕的事情。整个过程我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是谁让他们来的。他们让你冒汗,然后带你穿过整个大厅——当着每个人的面——像对待一个孩子!我不能原谅这种做法。”下一次斯塔尔见到托斯奇和阿姆斯特朗时,会声称不记得他们了。
斯塔尔不理会同事们的大惊小怪,开始审阅实验结果。他也许处境不妙——他和十二宫体重、身高和年龄相仿。他拥有同样颜色和长度的头发。他跷起二郎腿,把靴子上的纸鞋子脱了。他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自己穿着的外观独特的“翼行者”半筒靴。和十二宫一样,斯塔尔穿的是普通尺码10号半的鞋子。两个他认识的女人可以证实曾见过他穿这种靴子。但是,归根结底,也许他只是一个喜欢人们认为他是十二宫的人而已。
外面,探员们钻进他们的车子。他们一致同意对斯塔尔的调查应更为深入。托斯奇不无感情地说:“毋庸置疑!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在那些谋杀刚发生后就询问了他?”
穆拉纳柯斯对此完全一无所知。“上帝,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他说。他在心里默默记着,要仔细查阅有关斯塔尔作为十二宫嫌疑人被询问的瓦列霍档案,以及之前有关车座上带血的刀的任何报告。
13.安德鲁托德沃克
1971年8月4日,星期三
某人拼命想让我们知道有十二宫手表这么个东西存在。我研究着手里铅笔书写的信件。在我作为漫画编辑的《纪事报》报社,每个人都在想十二宫。他的恐怖信件已经无可挽回地把他和报纸联系起来了。我逐渐决心理清有关杀手的线索并揭开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不行的话,我打算把能够获得的每一点证据都呈现出来,以确保有人能够认出十二宫,解开这个难解之谜。
我在窗前凝视着宽阔的布道街上被拉长的影子。在第五大道上皮克维克酒店附近辗转的陌生人群,挤在克洛尼克酒店门口转车的人们,衣着光鲜、拎着公事包站在坚不可摧的老制币厂的大理石石阶上的人们……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十二宫。他是一个观察家。他将自己命名为“十二宫”的第一封信的信封上的水印和之前的三封信的信封上的水印都不一样。之前印着一个“伊顿”水印,新的水印则是弗兰克-温菲尔德-伍尔沃思连锁企业的“第五大道”。伍尔沃思大厦就在第五大道、市场街和鲍威尔街交界处的有轨电车转车台旁,距离《纪事报》仅一个街区之遥。在地下室里,伍尔沃思公司出售和十二宫用的一样的蓝色羊毛笔尖的笔和纸张。如果十二宫是在那里买的纸和蓝色羊毛笔尖的笔会如何呢?如果他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自己写的信被送到又如何呢?
去年3月,十二宫一直辛勤写作,遍地撒网,向南部广为散播他的文字。自从在炼油厂和斯塔?面谈过以后,这些文字突然停止了。然而,《纪事报》记者保罗-斯图尔特-埃弗里仍然乐观地叮嘱报社,他兴奋地说:“我们很可能在任何时候突然收到十二宫新的来信,按照老规矩,我们应该努力避免任何《纪事报》员工的指纹留在信上。”很多员工接触过这些信件——卡罗尔-费希尔、布兰特-帕克……托斯奇已经取了所有负责复印的人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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