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检查官,我送你一程吧。”在建设局大院门口, 何雪及时将QQ车停在他身旁。
甄文斌停步望住她,“你是?”
“《新精早报》的记者” 何雪灿然一笑,递出自己的名片。
甄文斌见她黑发披肩,脸颊未施粉脂,白润中微显憔悴,目光热情洋溢,不禁就有了好感,一改平常的威严,微笑道,“你又知我们同路?”
“我是记者,到处瞎转,去哪都行,” 何雪欠身打开右侧的车门,含笑脉脉,“请上车吧,送你去检察院。”
“那就劳烦你了。”甄文斌不再拒绝,转到右侧,躬身入车内。
“我还怕你嫌QQ车太低档了呢。” 何雪把车开上沿江大道,声音甜美可亲,这是她当记者多年练出的语调。
快到检察院时,甄文斌突然说,“你不是想采访我吗?去江边茶楼坐坐吧。”
何雪心中大喜,驱车来到临江的一座三层茶楼,选了一间靠窗的位置,二人相对坐下。
离开新闻发布会场,甄文斌就一直暗思,省工业大学的建筑教授话中有话、彭大富家的煤气爆炸如此巧合,两桩疑云,一直扰的他夜不能寐。自己身为检察官,又不能出格半步,看这位女记者也非等闲之辈,何不给她透露些许,未尝不是件好事。
“首先,这不是正式采访,不许你记录和录音,第二,我跟你聊的,只是自己的疑惑,没有任何证据,你如有兴趣追溯,要全靠你自己。” 甄文斌满脸严峻,端起茶杯,看她的反应。
“好吧,都依你的。”何雪也已收住笑脸,用洁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弄茶盖。
“你应该知道,检查院是有纪律的。” 甄文斌又补充道,然后才一边品茶,一边把调查过程中,自己的两大疑惑,细细地说与她。
何雪听完,起身站立,眺望窗外滔滔翻滚的砮江,顷刻间泪水满面、抽泣不止。
甄文斌大惊失色,赶紧拿茶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嗫嗫问道,“你这是?”
“实不相瞒,我既是记者,也是跨桥事故遇难者的母亲。” 何雪尽力压住悲痛,向他简述自己失败的婚姻和倩倩的永远离别,说罢仍不住伏案痛哭。
甄文斌听了,亦觉得胸襟哽咽,待她哭了片刻,才轻声劝慰,“人死不能复生,何女士还要节哀。”
“我还能做什么呢?” 何雪台起头,凄惨兮兮。
“尽记者的天职,揭露全部真相。” 甄文斌提醒她。
何雪拭干泪水、恢复常态,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焦急地问,“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对查案是毫无经验,告诉我,该入何入手?”
“你先从大学建筑系教授的那句话追踪吧,彭大富家的煤气爆炸,公安局还在继续查,我也在跟踪。”甄文斌目光炯炯,凝视着窗外湍流的江水。
第二章 重重疑云1
皇冠歌舞厅坐落在滨海市沿江路最繁华的地段,路的另一侧就是滔滔不绝的砮江,每到华灯初上,歌舞厅正门上耀眼的霓虹灯把路面和江岸照得如同白昼。江岸绿化带和道路之间的空地,是歌舞厅的停车场,滨江所有高档的轿车,每周都会光顾这里,折射出皇冠歌舞厅的地位和身份。
何雪把自己的QQ车停在车场的最角落,自己立在入口岗亭附近,盯住在进口领卡的每辆车。依据甄文斌提供的信息,她专门去省城找到那位拒绝签字的教授,得到的建议是,“去调查建桥工程的现场监理。”
几经周折,甄文斌终于把监理工程师秦盛的单位及住址告诉了她。谁料到采访极不顺利,秦盛拒绝回答有关砮江大桥的任何提问,后来干脆回绝、不见何雪。
何雪开始暗中跟踪秦盛,终于发现他每周必来皇冠歌舞厅两次,今天她提前守候,决定跟踪进去,设法认识他的某位朋友,再迂回出击。
果然,二十一点刚过,秦盛一行二人把车开进停车场,随即下车步入歌舞厅。
在二楼的218房门口,何雪焦急不安地来回度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蓦然,一名着歌厅主管制服的女士,停在她面前。
“何姐,怎么是你?” 来人的声音特别亲切。
何雪一惊,抬眼细看,果然是自己的熟人玥姐,忙伸手把她曵到走廊的尽头说话。
“你在这里上班吗?” 何雪心中暗喜,四年前,因为一桩性侵案,玥姐投诉到《新精早报》,正是何雪进行报告和跟踪报道的。虽然最后玥姐选择了赔偿和撤诉,何雪不太满意,但并未妨碍两人在并肩声张正义的日子里,建立起的深厚友情。
当时玥姐刚来滨江市不久,受聘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事,为了做成一单巨额的财产险保单,她一直忍受那家公司老总的挑逗和骚扰。最后,那位年逾五十的老总以为有机可趁,先约她陪酒,然后载她到宾馆内,直接提出非分要求,玥姐届时刚满二十岁,虽是醉意朦胧,仍然坚决不从。
对方先是借醉搂抱她,见她并未呼叫,竟欲霸王硬上弓,强行剥尽其衣裳。玥姐无奈之下,大呼救命招来宾馆服务生,引出一桩沸沸扬扬的性侵案。
“你知道,那件事发生后,我已无法在保险行业立足,是一个各户介绍我来这里的,” 玥姐描眉施粉,一身紫红色吊带长裙,肩胛裸露, “刚来时做DJ,渐渐地熟客多了,今年才升任主管的,倩倩长高许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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