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场面,阿哦最终选择沉默,长久的沉默,然后陷入长眠。
梦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死亡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我们一生都在
经历死亡,我们总在睡梦中死去,成为别人的记忆,最后又不甘
于连记忆也消逝,便挣扎着痛苦的醒来,而死亡来临之时,我们
终究措手不及,原来我们一遍遍练习死亡是真的有用的,原来我
们无论怎么用美好痛苦来在别人的脑海刻下刀痕,终究免不了自
己这一关,我死了,一切结束了,一切努力白费了,这才是真正
的死,真正的是不留痕迹,一闪即逝。
不过,阿哦最终还是醒过来,他仍然躺在那座寺庙中,不过,
身边多了一位忙碌的身影——一枝花。
阿哦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一枝花先
是看看这座庙,然后思忖一会儿,才面对阿哦: “昨晚我听到很大的风声,整座山的树都在咆哮,我赶紧来看
看这座寺庙,你却躺在这儿做梦,让我惊喜加惊喜。”
“一枝花,你抱抱我。”
“好,阿哦,浑身软绵绵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羊羔。”
“一枝花,你流浪的日子怎么能少了我,我老爸,走了么?”
“走了吧,应该走了吧,我想是在昨晚,因为我有了你呀。”
“一枝花,我没看错吧,你看看那朵花,那儿有一张人的脸。
”阿哦定睛看了一看,确定是一个熟人的脸,他紧紧抱着一枝花
,静静看着这件事的进行。
那是一个男人的脸,渗透在清晨的阳光中,泛着光斑,隐约可
见一脸的络腮胡子,他张口欲言,欲言又止,然后眼一闭,整张
脸凹陷下去,缩成一个点,这个过程有些快,可真真切切。他们
又看见那个点膨胀,越来越大,那不是一张人的脸,岩石般粗糙
,没有血色,但面容慈祥,给人安慰,是了,那是一张佛的脸,
然后又快速消失,这个时候,主角是那一朵花,花朵饱满地绽放
,枝叶向四周包围,把整朵花团团包裹起来,整个形象没有缺口
,密不透风,他们都在想象,这应该是一个女孩的脸,不一般的
女孩,精灵一般。
阿哦和一枝花走下了山,他们对庙中发生的一切都保持着深深
的沉默,那个男人的脸,既然他早已经走了,我们就放过他,不
必纠缠,那座佛像终于有了头颅,如今了却夙愿,皆大欢喜,那
朵花,饱满诱惑,那是否是爱情之花,又有什么重要,如今两人
心手相牵,定会收获硕果,了此今生。
那一天,阿哦和一枝花拜别这座小山村,在自己离开后终于倒
塌成的废墟前拜别,在自己离开后终日以泪洗面的父母相依为命
的老家前拜别,挥手,走出村口,奔赴等待着的一个新生的家。
阿哦牵手一枝花,重新来到那座老店,开始了两人的同居生活
。阿哦依旧看书,甚至参加考试,甚至通过考试获得学位,然后
甚至在杂志上发表自己的观察数据和结论,甚至引发反响,别人
尊称他一句为前辈。这段日子究竟有多少年,那不必深究,这段
日子是他们最最平安幸福的岁月,他们很满足,只希望永远这么
过延续下去,不用哪一天回过头来细数曾经的美好,聊以慰藉。
那段日子如此美丽,一枝花一不小心生一个乖宝宝,女孩,小
名就叫皮皮。皮皮生下来以后,阿哦一贯性的诱导皮皮向自己的
职业倾向发展,两口子经常因为女儿以后是否继承父业而纠缠不
休,一枝花认为阿哦想把皮皮改造成他一样,这破坏女孩的天性
,破坏个性发展,破坏一个妈妈辛勤栽培,破坏家庭和谐,最终
某一天,一枝花歇斯底里蹦出一句:“你就是一个破坏分子!”
那是一个奇妙的时刻,两人双双陷入沉思,这句话,不就是以
一枝花的口勾起两人相识相知桥梁的第一句话么,场面有些微妙
,阿哦走近一步,怡然说出一句:“最毒妇人心!”
一枝花有些招架不住,那一天,那一个地点,他就是这样说的
,她刚想要反驳,阿哦又冒出一句:“不,无毒不丈夫!”
事情就以这样的方式了结,皮皮终于在老爸不懈熏陶下与天文
学结识,以致终生。不过,不同的是,阿哦研究倾向是观测,再
观测,夜以继日,皮皮则窝在室内一支笔纵横宇宙,美之名曰理
论物理学家。
阿哦这一生似乎就免不了要告一段落了,前文已经说过,阿哦
留下了一封遗书,包括自己一生的领悟,书中有很大一段文字着
重描述了自己的名字,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圈,就像我一生研
究的太阳系,所有星球轨道都是一个圈,要是在这个圈上加一点
,切开一道口子,是否意味着一种突破,临死前利用最后的机会
战胜自己呢?他以前离开了老爸的家,后来又走进了妈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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