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为什么呀?”待摆弄秦垒的人又退开之后,黑马和崔婷婷才挤上前来,一看秦垒成了这个样子,都不解地问。
“枪打出头鸟呗。”秦垒吃力地说,又费力地转头看了看旁边站立的几个人,“这是我爸,我妈,我老婆,还有我们单位的几个领导,张局长也亲自来了。张局长,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黑马和崔婷婷。”
一个很有英武之气的人把手伸向了两人:“我就姓张,两位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幸会幸会。”
黑马和崔婷婷也客气了一下,就又转问张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是黑道干的,”张局长说,“不过也可以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说起来也都是怨我,还不是因为我要改革引起的?”
说着,张局长犹豫了一下,又说:“秦垒刚包扎好,咱们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说吧。”
黑马和崔婷婷点点头,随后就跟着张局长来到了外面,找了个僻静之处,张局长才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到外面来吗?因为跟我来的一个副局长,我怀疑他就是幕后主使。其实秦垒也知道,但我已告诫他先不要声张,因为这事是杀鸡给猴看,秦垒是那只鸡,我当然就是那只猴了。并且我已报案,等公安局那边有了什么消息,我才能相应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嗯,关于你们局要进行什么改革的事,秦垒也跟我们说起过,可现在怎么弄成这样了?”黑马问。
张局长叹了一声:“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个局是主管经济的权威部门,表面上看起来是市场经济了,我们的主要职能就是服务了,其实不然,帮着企业跑跑项目审批还没什么,可有些项目,是能够争取政府扶持资金的,并且有些涉及国计民生的项目,报批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们的地位和作为还是很关键的。以往,我们按程序办事就行了,能帮忙的尽量帮忙,太难的大可以撂下,反正也没有人强求我们必须做到什么程度。很多年一直就是这样过来了,虽然有很多人说我们不作为,可不作为又能怎么样?当兵的到哪里都是兵,当官的这里不行可以跑跑送送换个地方。可我这个人就算有些志向吧,想把这种习惯改一改,但你们可以想像,这难度太大了。”
黑马和崔婷婷都点了点头,说他们都理解。
“其实我一上任,甚至说上任以前,就知道有这种情况,我之所以敢来,就是冲着要改变它才来的。”张局长又说,“但所谓不能打无把握之仗,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什么动作,还延续以前的一些老方法,但暗地里,我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也了解到了一些干部职工的想法,包括秦垒的一些积极想法。事实上,恰恰是一些普通职工,才是最有责任心的,而干部,特别是上层的干部,就只注重自己的利益,不光对改革不热心,还因为我相关的改革措施有可能掐断他们的财路,肯定要对我不满意了。”
“比如,以往某些企业的新项目要争取扶持资金,作为主管部门肯定要派人帮着往上跑跑,等资金拨下来了,企业要感激帮忙的人,暗地里都有一定比例的回扣;还有,比如咱们下辖的湾水县北部山区就有两家国有的大型水泥厂,年总产量在二百万吨以上。冬季是水泥的淡季,厂家产品有大量的积压,销售价格也是极低,我们局里的某位领导就象征性地拿出一些定金,把大量的库存产品买下,到开春水泥价格猛涨的时候,他再委托厂家卖出,吨差价即可达到五十元左右;以企业冬季库存三十万吨计算,他如此官倒的利润,每年即可达到一百五十万元左右;这看起来像是在做期货,可他没有那样的权势,厂家能跟他这样合作吗?这有很大的变相盘剥的因素在里面。而我们这次改革,就决定要给企业下发这样一个文件,即不许利用公家库房为个人囤积商品,不许与主管局内任何人做这种变相的期货生意,当然这只是大概意思,我们还有更详细的界定和条款,规定出了哪些是正当的,哪些是不正当的;此外还有拿回扣的问题,我们也在文件里有相应的规定。这样一来,你们想,有些人还得要有作为,又捞不到好处,又怎能不恨我?”
“可这与秦垒有什么关系呢?莫非有些建议就是他提的?”崔婷婷问。
“是的。”张局长点点头,“秦垒这小子很有头脑。有人说他是官迷心窍了,才这样假积极,其实我理解他,他恨的就是光拿钱不干事的人。他其实不反对利用职权为自己争些利益,可不能一上来就以理所应当的面目卡企业的脖子,揩企业的油。他确实是有志向当一个基本正直的领导者,这和我的性格非常相似。所以昨天下午我就在班子会上撤了原来的办公室主任,提议改由秦垒接任,并任机关事务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当时表决的时候是刚刚过半数同意的,不想今天上午我派他去热力公司核实一点情况,回来半路上就被一帮痞子们给打了,也不知道公安机关抓到人了没有。”
黑马和崔婷婷不禁又叹了一声,为秦垒。
第三十二章 鬼影
刘云在晚饭前来到了黑马家里,神色很慌张。
黑马和崔婷婷也没有做晚饭,因为他们没胃口,见刘云竟然不打电话,而是亲自登门,他们就揣测刘云的事也肯定很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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