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什么其他办法吗?这就是我想请教你的问题。”
菜绪虽然知道这些苛刻的条件,依然不想退缩。她的目光直视着我,这目光来自父母的遗传。曾经因公害问题破产、又从一无所有到东山再起的柳叶朔太郎所具有的刚强意志,似乎遗传到了菜绪身上。
“最好的办法是再开办一家新公司,你任董事长,做业务可以继续依靠东京硅公司的老客户,公司职员吗,要尽可能地招回东京硅公司的老员工。”
柳叶董事长是个善待职员的好老板,对他有报恩思想的职员应该很多。
“父亲设立的一家有限公司还在,难道不能用那家公司做生意吗?”
“有限公司?”
“注册地址与东京硅公司相同,可能算是租用了东京硅公司的一部分办公室。我想利用这个公司扩大东京硅公司的事业。经过律师的调查,我搞清楚了,这家公司现在还应该继续给东京硅公司支付房租。这家公司虽然已经开办好几年了,但因为没有什么实际业务,账面上只有房租的赤字。”
菜绪笑了起来。
“有个有限公司当然最好了。即使拍卖的话,东京硅公司的办公楼里这家奇怪的公司也卖不出去哟。不过,房租的赤字倒是无所谓的事。”
“两年时间的房租大约300万日元。资本金什么的一元钱也没有。确实,你可以说它是家奇怪的公司。”
菜绪的话语中有些气愤的成分。
“你用你的资金给有限公司增资,并把它改造成股份公司。有限公司的资本金也就是300万日元左右,你注入1000万日元,就可以消灭赤字了,然后你变更公司的章程,继续东京硅公司的事业。房租反正也是付给东京硅公司,实际上资金一点没有外流。我真服了你。”
“站在你的立场上,是不是还是不听为好?”
我苦笑了一下。
“我想尽快制定业务计划,不知道能否请你帮忙,你的帮助对我十分重要。”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我爽快地答应。菜绪似乎放心了,看上去松了口气。她伸手拿起刚送来的啤酒。我把香烟拿到自己这边,她好奇般地欣赏着自己倾斜啤酒杯的动作。
“喂,北川的死是怎么回事——是意外事故吗?”
“星期六晚上,他醉酒后连车一起落人海里。其实在此之前他来我家找过我,后来就死了。是不是意外事故警方正在调查,我想不会是事故,也不会是自杀。”
她大概在推测我说的是否是真心话,沉默片刻后间道:“你被列为怀疑对象了吧?”
“说句实话,警察怎么想,我还真不清楚。”此时,我突然想起和大庭的对话,于是问道:“哎,你听说过仁科佐和子这个名字吗?有没有印象?”
“仁科?”菜绪摇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她是怎么回事?”
“上星期我调查空头票据时,发现东京硅公司的钱汇入了这个女人的账户。”
餐桌灯的琥珀色灯光映照在菜绪的脸颊上,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为什么?”
5
我把十天来发生的事情讲给菜绪听,从目送坂本最后的背影开始,一直讲到北川之死,那一系列无法理解的蹊跷事情……
在我讲述的时候,菜绪聚精会神地听着,身体一动也不动。我讲完好一会儿,她似乎出窍的灵魂仿佛才附回到她的身体上,她活动活动手,然后端起啤酒杯送到嘴边。
“如果北川是被谋杀的话,在他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罪犯,为了封住录像带中出现的北川的嘴巴,必须要杀死他,对吗?”
餐桌上的饮料由啤酒变成了葡萄酒,是菜绪喜欢的进口西班牙红葡萄酒。一盘西芹摆在我和菜绪之间,菜绪的手摆弄着还剩半杯酒的酒杯。
“照这么说,北川充当的是什么角色呢?”
过一会儿,菜绪提出疑问,听上去她像是在问自己。
“银行内部的同谋,或许只是被罪犯所利用。在新宿袭击我的那个人看上去与一般人不同,对于北川,我的感觉只是一个工薪族对他的憎恶,而那个人,见到他时,我的感觉是恐怖。北川与我们毕竟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那个人不同。我认为那个人的行动并不听北川指挥。”
“那他是不是听从仁科佐和子的指挥呢?”
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能性是有的,但这女人目前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对手,什么也说不上。”
菜绪想起什么事来,提出了我心中一直隐藏的那个疑问。
“不会是你看漏了什么吧?仅仅因为一张空头票据就要杀人,让人难以想象。我们手里一定还有线索,只不过我们没有看见。与难波先生联系联系,或许能搞清楚一些事情,他是个头脑灵活的人。”
信越原材料公司董事长难波的行踪,至今尚无消息。
“好像他躲起来了。”
“骗取货款后不敢露面了。现在这种形势下,是否还活着都难说了。”
菜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过去见过难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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