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人类命令猴子,而猴子操作机械的意思吗?”
榎本这么问。
“简单的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我认为,一开始就以语音命令机器不是比较简单吗?在人和机器之间加入猴子,有什么其他优点吗?”
听到榎本的问题后,安养寺露出一副深得我意的表情。
“这是一个好问题。当然,遇到人类直接命令机器去做会比较合适的事,自然不需要叫猴子去做。但是,就像刚才房男和麻纪表演的一样,只是拿个东西,或者移动一下物品,若全部使用机器操作这些小事的话,将会花费相当大的成本。虽然在社会福利领域里,机器人的开发已有急剧的进步,但如果想做出卷尾猴的体型大小,又具有与之匹敌能力的机器人,应该还得花上五十年吧。即使是以看护辅助机器人为目的开发出来的鲁冰花五号,也只有专精于劳力的工作,对于细微的作业仍有其极限。”
安养寺的谈话中,隐隐看出他对看护机器人的敌对意识。
“况且,就像我刚才说过,光是和动物接触交流就能得到相当大的治疗效果。对身心障碍者而言,看护猴不单只是劳动力或宠物,它的角色应该是生活上的伙伴、朋友才对。”
“原来如此。”
“卷尾猴是感情相当丰富的动物吧!”
纯子看着两只猴子这么说。
“是的。就这层意义来说,有些时候我甚至会觉得它们和人类没什么不同呢!”
安养寺看着始终和猴子保持一定距离的榎本,微笑地说。
“这只猴子对安养寺先生所说的话,能够完全听从吗?”
榎本提出问题。
“当然。要它们做之前没教过的项目对稍微难一些,但大部分都能做到。”
“比方说,要它们记得三度空间的迷宫路径,并来回走一次呢?”
“这种程度,即使非哺乳动物也能学会,对房男或麻纪而言,算是太过简单的课题。”
“那么,如果安养寺先生命令房男咬我,它会攻击我吗?”
安养寺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
“这种命令我从来没教过,它们又不是用来代替看门狗的。”
“假设你要它们这样做,会怎么样?”
安养寺的表情越来越严峻。
“我不知道。勉强教它们的话,或许能做到吧。但是,卷尾猴本来就不是好斗的动物,况且它们把人类当做是自己的同伴,恐怕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心理压力吧!”
纯子感受到问题渐渐逼向核心,望向榎本。
“它们的臂力大概多大呢?”
“……应该怎么说呢,若是以体重比例来看的话,应该有着人类意想不到的力气吧!”
“比方说,可能将几公斤的物体举起。然后往下扔吗?”
安养寺陷入思考。
“有点困难吧,因为房男的体重是3.6公斤,而麻纪则只有2.8公斤重,如果没有双脚撑开、巧妙稳住重心,整个身体反而会跳起来,嗯,如果物体带有把手的话,说不定整个身体可以顺势着力,瞬间提起。”
“谢谢您。最后再请教一件事,案发当天,为什么会把房男和麻纪带到总公司去呢?”
“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们的母公司‘月桂树’的股票预计在今年上市,因此必须要举办所谓的IR活动。这是以社长为中心,陆续到各个银行、保险公司,也就是可能购买股票的投资集团去,做一系列简报的活动。”
“案发当天是假日,社长他们到公司加班,就是为了准备这个活动?”
“是的。因此有个构想是向投资集团简报时,带着本公司房男、麻纪,或是鲁冰花五号做实际示范,这么一来,比起单纯报告或是看幻灯片,应该来的更有说服力才对……”
不知道是否因为想起谋杀案,安养寺的脸色沉重了起来。
“那天您带着猴子大概几点抵达公司?”
“应该是早上八点之后。虽然太早到了,但因为中午之前要进行示范表演,因此想早一点到公司让猴子状况稳定些比较好。”
“之后,在十点左右接到社长通知前,都处于准备状态吗?”
“我一直待在十楼的会议室。除了有观叶植物可让心情平静之外,如果带着猴子们到太宽敞的场所,会让它们感到不安。”
安养寺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比怜爱,还用食指逗弄着房男的下颚。
“果然又挥棒落空了。”
一面步出位在幕张大楼的研究所,纯子这么说。
“房男和麻纪,根本不可能犯案。”
不过,榎本的脸上却无一丝笑意。
“……很可惜,我认为还不能够下定论。”
“不过,那只猴子的力量……”
纯子脑中浮现不可思议的画面,房男以媲美大金刚的神力举起玻璃茶几,撞击社长的头部。
“我来说明目前为何尚未排除看护猴嫌疑的理由。”
榎本以阴沉的语调说着。
“这次的案子中最无法理解的一点,就是凶器的部分。目前被确认可能性最高的,就是玻璃茶几和烟灰缸。既然玻璃茶几沾有死者血迹,但考虑具体的犯案情节,却又无法清楚说明,再说到烟灰缸,除了没有任何血迹,加上并无被遗留在案发现场,看来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的假设。也就是说,这两者是否是实际上使用的凶器,其中仍大有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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