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边那台仪器。”
身材魁梧的C.P.抬起像个小箱子一样的异形光源机。这种机器能显示出多种肉眼无法看见的物质。
帕克戴上一副特殊护目镜,打开黄绿色的灯光。
“该不会让我受辐射吧。”C.P.说,听来他只是半开玩笑。
帕克手持PoliLight的光笔扫描信封。没错,右边三分之一的部分颜色比其他地方浅。他接着扫描了信纸,发现信纸顶端和右侧有颜色很浅的L形花纹。
真有意思。他继续研究。
“看见角落里退色的地方没有?我认为这张纸被太阳晒得退色了,信封有一部分也是。”
“在哪里?在他家还是在店里?”哈迪问。
“都有可能,”帕克回答,“不过从纸浆的黏合度来看,我猜这张纸最近才被人拆包使用,所以应该是在店里。”
“那么,”卢卡斯说,“那家店的窗户一定是朝南的。”
没错,帕克心想。思维够敏捷。他自己都还没想到。
“为什么?”哈迪问。
“因为现在是冬天,”帕克指出,“如果那家店面朝其他方位,日光无法强到足以漂白纸张的程度。”
帕克再次开始踱步。这是他的习惯。杰弗逊的妻子过世后,长女玛莎曾这样形容父亲的举动:“几乎日夜不停地踱步,只在体力不支时偶尔躺下歇息。”帕克每次鉴定文件,或与特别困难的谜题缠斗时,无名氏兄妹常嗔怪他:“又绕着圆圈走来走去了。”
工作室的格局又重回脑中。他走向橱柜,打开柜门,拉出一块鉴定板以及几张微物搜集片。他拿着勒索信的一角,用骆驼毛刷轻扫表面,希望刷出细微物质,却一无所获。不过他并不惊讶。纸张是最容易附着物质的材质之一,能吸附所到之处的许多物质,而这些物质往往会被纸纤维紧紧附住。
帕克从工具箱中取来一支大针筒,从信纸与信封上挑出小块墨水和纸片。“你知道那东西该怎么操作吗?”他问托比。他指的是角落里那台气相色谱分析仪。
“当然会,”他说,“我拆过一台。纯属好奇。”
“把这两样分别检查一下,一个是信纸,一个是信封。”帕克边说边递给他样本。
“没问题。” 棒槌学堂·出品
“这有什么作用?”C.P.又问。卧底探员和攻坚探员通常对化验工作没有太多耐心,对刑事科学的了解也少之又少。
帕克解释,这台机器能分离刑事案现场发现的化学物质,并一一加以分辨。机器隆隆响起,令人心惊。其作用是燃烧样本,分析蒸气里的物质。
帕克继续用刷子刷着信纸与信封,这一次刷到了一些东西。他将载玻片放在两台莱茨牌复式显微镜下。他看看其中一台,再看看另外一台,转动着聚焦钮,徐徐移动涂过润滑油的精准机械装置。
他盯着眼前的物品,旋即抬头对托比说:“我需要把这里的东西拍成数码影像。”他朝显微镜点了个头,问道,“该怎么拍?”
“啊,小菜一碟。”这位年轻的探员把光学电线插进显微镜的底座。这几条电线通向一个灰色大箱子,而箱子本身也带有其他电线,托比再将那些电线接在文件室十几台电脑中的一台上。他按下开关,不一会儿物质的微粒便在屏幕上显现了。他调出一个菜单。
他对帕克说:“按下这个按钮,就能存成JPEG格式的文件。”
“也可以附在电子邮件里发送出去吗?”
“只要给我邮箱地址,发到哪里都行。”
“等会儿再发——我得先弄到邮箱地址。首先我想按不同倍数放大几份。”
帕克和托比用两台显微镜分别拍下三张照片,存入硬盘。
他刚拍完照片,气相色谱分析仪正好发出哔的一声,数据开始出现在小组的专用电脑屏幕上。
卢卡斯说:“我找来了两位鉴定师,他们正在材料组和元素组待命。”这两个组在FBI负责分析微量证物。
“让他们回家吧,”帕克说,“我想找别的人。”
“谁?”卢卡斯问,皱起眉头。
“他人在纽约。”
“纽约市警局的人吗?”凯奇问。
“以前是。现在是普通市民了。”
“为什么不找这里的人?”卢卡斯问。
“因为,”帕克回答,“我这个朋友是全国最厉害的刑事鉴定专家。PERT就是他创办的。”
“你是说我们的搜证小组?”C.P.问。
“没错。”帕克查到一个号码,打电话过去。
“可是,”哈迪指出,“今天是新年的前一天,他可能不在家。”
“不会,”帕克说,“他很少出门。”
“连假日都不出门?”
“连假日都不出门。”
“是帕克·金凯德啊。”电话免提的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声音,“我正纳闷,那边怎么会有人打电话找我。”
“我们碰上的麻烦,你已经听说了,对吧?”帕克问林肯·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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