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呢?”帕克问她,对她的头脑感到佩服。
塞斯曼看着卢卡斯。卢卡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警方也是东拼西凑的,没人能确定什么,不过好像是屠夫抓了总裁的家人做人质。妻子叫丈夫去取钱。他同意——”
“有没有勒索信?”帕克问,心想或许有其他文件可供分析,“手写的东西?”
“没有,从头到尾都是用电话。言归正传。总裁对绑匪说他愿意付钱,然后他打电话报警,警方包围了他家,多余的事我就不讲了。总裁这个时候去银行提款,不过银行的人刚一打开金库,一个顾客拔枪就射,整个银行里没留下一个活口,包括国际饮料公司总裁、两个警卫、三个顾客、三个银行出纳、两个银行值班经理。监视录像带拍到有人跟着他走进银行金库,提了一袋钱走了出来。”
“所以说,总裁家里没有人了?”卢卡斯问,开始了解犯案手法。
“无一生还。屠夫——掘墓者——把他们全家人都杀了。”
帕克说:“他在绑架过程中最弱的一个环节出击。如果进入协商或交易过程,会让警方占上风。因此他先发制人。”他并没有说出此时心中想的话:对付棘手的难题,这种解决之道十分完美——只要你不在乎伤害多少人命。
“银行的监控录像带有没有线索?”凯奇问。
“你是说,他们戴的滑雪头套是什么颜色吗?”
凯奇耸耸肩,表示“我只是问问”。
“费城那边呢?”卢卡斯问。
塞斯曼尖酸刻薄地说:“哦,精彩绝伦。掘墓者先搭乘公共汽车。他上了车,在一个乘客旁边坐下,然后无声无息地开了枪。杀了三个人,然后他的搭档开始勒索市政府。费城市政府答应付钱,却布下天罗地网。可惜他的搭档查到了市政府的账户在哪一家银行。护送现金的生手一出银行大门,掘墓者便朝他们的后脑勺开了枪,随后就逃脱了。”
“这个案子,我倒没听过。”卢卡斯说。
“对,市政府希望保密。死了六个人。”
帕克说:“马塞诸塞州、纽约州、宾夕法尼亚州、华盛顿州。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想过往南走。”
塞斯曼皱起眉,问:“想过?”
帕克看了卢卡斯一眼。她对塞斯曼说:“他死了。”
“什么?”塞斯曼似乎着实被吓了一跳。
“死的是他的搭档,不是掘墓者。”
“怎么会这样?”塞斯曼低声说。
“他留下勒索信后被车撞死,司机肇事后逃逸。他还没来得及收钱。”
塞斯曼的表情凝固了许久。帕克认为他是在思考——独家专访主谋的机会泡汤了。魁梧的他目光茫然地在讯问室中扫来扫去。他在椅子上移动重心:“这次他用的是什么勒索手法?”
卢卡斯不愿透露,但塞斯曼猜出来了:“市政府不付钱,屠夫就一直杀人……只是这么一来付了钱也没人收,所以屠夫会继续开枪。听起来的确像是他们的犯案手法。他的巢穴在哪里,你们有线索吗?”
“正在调查中。”卢卡斯谨慎地说。
塞斯曼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一幅复制的名画。田园美景。他焦躁地搓着水杯。
帕克问:“你是怎么追踪他到这里来的?”
“我很关注凶杀案的消息,特别是疑犯杀人不眨眼的案子。其实大多数凶手都下不了毒手。除非凶手在世上存活的唯一理由就是杀人,比如邦迪、盖西或达默这些连环杀人狂。多数专业歹徒在扣下扳机前都会犹豫一下。不过这个屠夫呢?他绝不会。我每次一听到有人抢劫或勒索,而且死伤人数较多,就会立刻赶往案发的城市采访。”
卢卡斯问:“怎么没人想过这些案子有关联?”
塞斯曼耸耸肩:“都是孤立案件,死亡人数也不多。对了,我跟怀特普莱恩斯和费城的警方说过,可惜没引起什么注意。”他苦笑了一下,朝讯问室四周挥挥手,“结果怎样?一下死了二十五个人,大家才肯竖起耳朵来听我讲话。”
帕克问:“关于掘墓者这个人,你知道多少?难道没人见过他?”
“没有,”塞斯曼说,“他是一缕轻烟。他来无影去无踪。他是幽灵。他——”
卢卡斯没耐心听他发挥修辞本领:“我们正在办案,如果你能帮忙的话,我们很感激,如果帮不上忙,那么我们最好以后再联络。”
“哦,当然,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我过去一年来满脑子想着这个人。就像在攀岩,也许崖顶的海拔有一英里,在我看来却像是距离头顶上方只有六英尺的一小块岩石。为什么没人注意他,我有一套理论可以解释。”
“什么理论?”帕克问。
“因为目击证人会记得‘激动情绪’。大家只记得枪手走投无路时开枪的那种狂乱的情绪,只记得恐慌的警察开枪回击,只记得女人被刺一刀后惨叫的情况。如果心平气和的话,倒没有人会注意。”
“照你这么说,掘墓者自始至终都能保持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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