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皱起眉头:“虽然你可以这样说,但既然根本就没有发生凶杀案,那么警方调查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了,因此干扰警方调查程序是不成立的。”
莱姆轻声笑起来。
但地区检察官助理并没有理会邓肯的话。“拥有枪支——”
“枪管被堵住了,”邓肯反驳道,“开不了枪。”
“那被偷的汽车呢?又是从哪来的?”
邓肯解释了,那是贝克尔从皇后区警局没收车辆停车场偷来的。他冲着一堆个人用品点了点头,包括一串车钥匙。“别克车就停在街边。三十一号。贝克尔是从偷那辆运动休闲车相同的地方弄来的。”
“你们怎么把车弄走的?还有别人参与吗?”
“贝克尔和我一起去拿车的。就停在一家餐馆的停车场。贝克尔说他认识那里的人。”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不知道。”
“哪家餐馆?”
“一家希腊餐馆。我不记得名字了。我们是沿着四九五号公路到那儿去的。记不清是哪个出口了。我们从中区隧道出来,在出口处左拐,之后只在高速公路上开了十分钟。”
“是城市北面吧,”塞利托说,“我们派人去查一下。或许贝克尔还在贩卖没收的车辆呢。”
检察官助理摇摇头。“我希望你了解这件事的结果。不只是犯罪——你还要赔偿因干扰急救车辆和公务员工作而引起的民事赔偿,这些费用高达几万,甚至几十万美元。”
邓肯点点头。“这没问题。我在干这事之前,查过法律和判决原则。我下了决心,只要揭发出贝克尔,就算被判刑也值得。但如果有无辜的人因此可能受到伤害,我就决不会这么做。”
“但你还是让他们身陷危险,”塞利托低声说,“普拉斯基在你停放运动休闲车的停车场被人袭击了。他差点被人杀了。”
邓肯笑了:“不,不,是我救了他。在我们丢下那辆探路者车、跑出停车场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个流浪汉了。我不太喜欢那人的眼神。他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或轮胎撬棒之类的东西。等我和文森特分开后,我跑回停车场,以便确保那个人不会伤着任何人。当他向你走去的时候——”邓肯看了看普拉斯基,“——我看到垃圾箱里埋了一只轮子,于是就把它往墙上扔,所以你转过身来,看见那个流浪汉正朝你走去。”
新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以为那人绊倒了,自己弄出了声音。但是不管怎样,他走过来时,我已经准备好对付他了。旁边的确有一只轮子。”
“那个文森特又如何呢?”邓肯继续说,“我确信,他从来没有机会去近距离接触女人并伤害到她们。是我把他举报给警方的。我拨打了911电话,报了案。我可以证明。”他交代了一些细节,包括这个强奸犯是在何处、何时被抓住的——这证明他确实是报警的人。
看起来检察官助理需要先行告退了。他瞟了一眼自己的记录,又看看邓肯,挠挠自己发亮的脑袋。他的耳朵被冻得通红。“我要跟总检察长谈谈这个案子。”他转向从警察总部来这里见他的两位警探——莱姆认识且信任这两位警官。检察官助理朝邓肯点点头,说:“把他带到市区去。让人看着他——记住,他揭露了腐败的警察。”
他们把邓肯扶了起来。
艾米莉亚·萨克斯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或者,制作一盘录音带,录下贝克尔承认自己罪行的供述。这样,你就可以免去所有这些猜字谜般的计划。”
邓肯苦涩地笑笑:“我能相信谁呢?我该把录音带寄给谁呢?我怎么才能知道谁是正直的,谁又是贝克尔的同党呢?……这就是生活中的现实,你知道的。”
“你指的是什么?”
“腐败的警察。”
莱姆注意到,萨克斯对邓肯的这句话毫无反应。这时,两位穿警服的警官把他们的罪犯——他的确犯了罪——带进了警车。
***
他们至少暂时又组成一个团队了。
你和我,萨克斯……
林肯·莱姆的案子成了艾米莉亚·萨克斯的案子。如果钟表匠的证词还不够的话,那么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正如塞利托所说, 118分局的腐败丑闻现在已被“推到了首要位置”(于是莱姆讥讽地说了一句,“这可不是你每天都能听到的动词。”)。谋杀本杰明·克里莱和弗兰克·萨克斯基的凶手或凶手们已经被明确认定为警察内部人员,且涉嫌共同犯罪。贝克尔的案子已经大致理清了,而且他和马里兰州的联系——以敲诈得来的钱财——也被揭发出来了。
凯瑟琳·丹斯主动提出要审问贝克尔,但他守口如瓶,所以大家不得不再次依靠传统的犯罪现场调查工作。
在莱姆的指导下,普拉斯基比对了贝克尔的电话记录,查阅了他的留言录音和掌上电脑,试图找出118分局或其他地方的人当中谁和他通话时间最长,但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帮助的线索。梅尔·库柏和萨克斯正在分析收集来的证据,这些证据来自贝克尔的车辆、他在长岛的住宅和警察总部的办公室,以及他最近交往的几个女朋友家或者公寓(结果发现,这些女人相互都不认识)。萨克斯仍然像往常一样,仔细地搜查了每一个地方,带着几箱子证据回到莱姆家,包括衣物、工具、支票本、文件、照片、武器和他的车胎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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