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是不是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从明天开始,就要打回原形了。被总编压榨的生活,又将黯无天日的扑面而来啊。”景庭伸了伸懒腰,似笑非笑地调侃着。
“呵,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意犹未尽啊?难道你还希望再掀起什么波澜吗?”
“诶,千万别出意外了。这种不幸的事情一次都嫌太多。如果一定要发生什么,也请降临在别人身上吧。”
“喂!这么说太过分了吧,怀有正义胸怀的人应该积极面对困难,并加以解决,不是吗?”
“我倒觉得,与其设法解决困难,更应该努力避免陷入困难,这才是更有建设意义的行为。”
“哈,那样波澜不惊的世界会让你们这样的人全都失业吧。”
“诶~负薪救火的家伙尚不自知,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嗯?什么意思?”莫天成显然还没有发觉青年编辑恶毒地讥讽。
“哎呀呀,如果真的世界大同了。我们还可以写写标语大字报什么的,而你们警察才是真的要担心露宿街头,衣食不保吧。”
“这……”莫天成的笑容极不自然地停留在脸上,而景庭却继续肆无忌惮地鼓动着毒舌。
“政治格局实现的载体是国家,而它的施行者是公务员。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群人和政治家一样,是社会阶层中唯一不会自行创造财富的组织。他们的任务,只是受雇于民众,忠实合理地分配社会财富,为公民提供服务。如果把人类社会,或者说是国家比作大树的话。那么毫不夸张地讲,政治家和公务员就是这个大树上的寄生虫。所以对于民众来讲,他们只是从属,是施舍的对象罢了。”
“喂!你这家伙说话难道不懂得要顾及人家的感受吗?!”
“呵呵,抱歉抱歉,我是对事不对人啦。”
“有区别吗?再说了,你的话偏执极端,毫无道理。是,我们没有生产出财富,但是因为有警察的存在才能保全合法的财富。国家、公务员的存在是维系整个社会正常运转的必要条件!没有我们早就天下打乱,民不聊生了!”莫天成愤愤不平地抱怨着。景庭转头看着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语速和节奏,尽量使用平和地语气回答道:
“或许之前的比喻有些不当,但我并没有否认政治家和公务机构的作用。我所抨击地只是其超出职责,滥用特权的部分。从军、警车无视法规的横行无忌、垄断企业的对民众厚颜无耻地敲骨吸髓,到腐败官僚肆无忌惮地穷奢极欲、工商税务颐指气使的飞扬跋扈。这些都开始流于表象了的社会问题,已经逐渐压过了那些部门原本存在的价值。”
“所谓的弊大于利了吗?”
“目前尚不至崩盘,但如此发展下去不加遏制的话,一日千里就指日可待了。”景庭眯了眯眼睛,看着远处开始蠕动的人流。
“我必须承认,你所说的这些现象确实客观存在。但是情况并不见得就一定如你所说的悲观,至少在我所生活的圈子里不是这样。”莫天成忽然有些泄气,他说服自己是因为口才不如景庭才无法进行辩驳的。于是他调整了一下讨论的内容,改变了谈话的节奏。
“既然景庭先生看到这么多问题,也有满腹的真知灼见为什么不身体力行地去改变现状呢?”
“咿~这样的丰功伟业要留给创世的英雄人物。像区区这样的,只需要沐浴在福泽阳光下唱唱赞歌就好了。”
“切!也就是光说不练咯。”
“哎呀,人贵自知。劣者实在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和条件,不是人人都可以改变世界的。”
“呵呵,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只不过你这种心态对上司来说,应该十分困惑吧。”
“怎么会呢?”景庭夸张地瞪大眼睛,抱怨道:
“那个带着千年圈的胖老头可不是简单的人物,绝对不要小觑他哦!”
“是吗?那家伙的舌头比你还绿吗?”莫天成饶有兴趣地看着景庭。
“唉唉唉!不要乱比喻。不过我们总编确实很厉害,那家伙总是慈眉善目地说什么,要把我们当小弟那样来照顾,可实际上只是把我们当小弟那样在使唤而已。”莫天成听得愣了愣,忽然发出会心的大笑。
“哈哈,看来你的人生还真是悲惨啊。”
“可不是嘛,更杯具的是,除了帮总编还要面对朱瑾昙那家伙!”
“哦?那丫头难道也很难缠吗?”莫天成露出好奇的表情。
“唉,和总编一样,求你的时候当你是长辈,不需要的时候后拿你当跟班,一点都不懂得敬老尊贤。”
“哦?是吗?可是我看你似乎也很习惯了啊。”
“呃……那是你误会了,是我麻木了。”景庭叹了口气,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其实是因为拜倒在了朱瑾昙那用欧元缝制的钞票长裙之下。
“看来世事总是十分难料的啊,这次主题园谋杀案是我目前遇到的最难以想象的案件。到现在我也没能完全理顺这些复杂纠结的人物关系,脑子中就像一团乱麻,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没完成的。”
“当然还有啊,起码北川宁微还需要安全的送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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