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说到北川宁微,总是让人不胜唏嘘。因为这些人渣而获罪,实在太可惜了。”
“哦?公平合理的对待每一个人,摒弃其身份、背景,只以事实为依据这不就是法律的公正吗?
“维护正义不代表灭绝情感吧,我只是觉得很可惜罢了。”莫天成习惯性地摩挲着下颚。景庭微微沉吟着,回味起方才的对话,脑海中不自主地产生了些许动摇。既定的结论在他尚未察觉的角落,无声的龟裂开始扩散,一道细密深沉的裂痕似乎正在心底生根发芽。青年编辑用力地甩了甩头,似乎企图以这种方式将不明的烦恼抛却出去。
“总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交给警方就好。”如此自我安慰之后,景庭转头看向正朝他挥手的莫天成。
“虽然不大喜欢你这家伙,不过和你聊天倒总是不乏惊喜。来!为了庆祝结案,我请你喝啤酒!”莫天成晃了晃手中的房卡,远处一台自动售贩机受到感应缓缓朝这边驶来。
“啊,我从不喝酒,请给我绿茶吧。”景庭揉了揉因为熬夜而微肿的双眼。忽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动作僵直,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莫天成不解地看着表情怪异的青年编辑。
“莫警官,我们,或许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
“哦?是什么?”
“隐形的铜斧!”吐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景庭转身冲向了身后的通天塔酒店……
是的,或许是因为太过艰难了,所以当凶手终于浮出水面后,人们对这个案子中的一些关键的疑点就被忽略了。北川宁薇究竟是怎么杀死数个成年男子而毫发无损的?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厌恶对方吗?在自己的呕心沥血打造的园区内亲手杀人这如何解释?景庭在看到自动售饭机驶来的瞬间,不由得开始怀疑北川宁薇之前说的那些理由。他忽然明白,如果自己两次在黑暗中看到的红色光点是案情的关键,那么如果自己猜想正确,它也将成为决定北川宁薇生命的关键……
当景庭伸手握住‘通天塔’酒店13层端头那间总统套房的铜质门把手时,不禁又有些犹豫了。自己在做什么?如此汲汲营营地执着于一个已经承认了罪行的人?然而,这种困惑只维持了不到1秒钟,他便用力地推开了房门。
“喂!门都不敲就冲进女生的房间,实在太没礼貌了吧!”换上一身粉色毛衣的朱瑾昙撅着嘴,毫不客气地插腰呵斥到。在她身后的北川宁薇则略感意外地看着景庭,长长的睫毛上落着疑惑的氤氲。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毛绒服,外罩着淡紫色的针织衫,周身透着素雅而高贵的气质。
“啊,抱歉!是我冒昧了,请原谅。”景庭老脸一红,呆在门口进退不得,显得十分尴尬。相对朱瑾昙的愤愤不平,北川宁薇反倒是表现得从容镇定。
“景庭先生是来找瑾昙的吗?”
“呃……严格来说不是的。”
“哦?那您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只是想请北川小姐确认下这件东西。”说着,青年编辑从身后取出了刚刚由霍邱平那要来的证物。
“这是……杀害殷教授的那柄斧头吗?”北川宁薇看着景庭,疑惑地揣摩着他的心思。而景庭则在她开口的瞬间,启动了藏在口袋中的录音笔。
“嗯,就是那柄斧头。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北川小姐。”
“请说。”
“你是如何将这样的凶器带入温泉馆而不被察觉的呢?”北川宁薇闻言,略略有些错愕,她稍稍沉默了一下,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偏了偏头,反问道:
“……景先生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我提问的?”北川宁薇直视着眼前的男子,秀丽的双瞳剪出一抹淡淡的狡黠。
“如果您是以警官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提问,似乎立场不对,也不符合司法程序;而如果您是以记者的身份来问,我将不屑回答;如果……您以朋友的身份,难道阁下不觉得这有些残忍吗?”北川宁薇盯着景庭的双眼,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微微震动着周遭的空气。
“比想象中更加警惕啊,不过这已经够了。”景庭努力地回避着那一双美目,轻轻道了声抱歉。
“大叔!你究竟要干什么!”朱瑾昙挥舞着拳头表示着不满。
“啊,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那个……瑾昙,能不能麻烦你来帮我个小忙呢?”
“我不要!”
“为什么?连原因都不问就拒绝?”
“因为你太没礼貌了!”
“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啊。”
“毫无诚意!”
“喂~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啊!”
“我说过了!我不要!现在我只想在这儿陪着北川姐姐就好!”景庭闻言只得无奈地看了看北川宁薇,此刻后者已经恢复了那恬淡优雅的状态。只见她微笑着拍了拍朱瑾昙的肩膀道:
“景先生或许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协助,你就跟他去吧。”
“可是……”
“放心,我没事的。”
“那……好吧,我去看看这家伙又惹了什么麻烦,马上就回来!”说完,朱瑾昙老大不乐意地跳下沙发。景庭感激地朝北川宁薇点点头,后者却没有报以相应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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