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抽屉,拿出二份正式公文似的东西,自桌上送过来:﹁看看这个。﹂
我拿起一份,看看主文,一切都了解了。是韦君来向法院告柯赖二氏私家侦探社中的柯白莎和告赖唐诺的副本。
我其实可以不必去看他告些什么的,但我还是拿着看了一遍。
韦君来的状纸写得很好。他宣称他住在霜都路一六三八号。他宣称被告侵害了他的隐私权。被告曾访问原告的邻居,暗示原告是个杀人凶犯,破坏原告在居住地的名誉。他宣称后来被告威胁要报警,要说原告杀死了和他住在一起称为是他太太的人。事实上这女人没有死,活得好好的。他宣称由于被告的报警,警察在他住宅附近设了监视,使邻居都对他产生不良看法。逼迫他今后只好提前退休。而且今后怕有无穷的不安和不便。被告已经使原告精神受到损害、受到身体损害、名誉损害,等等,等等。
他提出的赔偿要求是五万元的真实损害及十万元的名誉损害。我把这张状纸副本,和开庭传票交回白莎。
﹁我想,﹂我说:﹁你是知道事实的。﹂
﹁我现在怀疑我是不是知道了。﹂白莎说。
﹁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至少看到这上面说的,是你把暗示放进邻居的脑子里,说他犯了谋杀罪。﹂
﹁说下去。﹂我说。
﹁当然,这东西也是送达给我的,我一收到这东西就急着要找你,但是找不到你。我认为最有用的事是去找林太太,从她那里弄一张书面的证明书,证明是她告诉你,姓韦的杀了他太太。﹂
﹁结果如何?﹂我问。
她说:﹁我找了我一个朋友一起去,去做证人。我们找到林太太。林太太说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些话。林太太说,你去找她,问她对韦先生杀死他自己太太,看到了什么。在另一侧的邻居太太也说你问的是这种话。那邻居也说你暗示她,韦太太的失踪可能是被先生杀掉了。唐诺,真是十分糟糕!那林太太已经吓僵了!﹂
﹁林太太吓僵了?﹂
﹁是的,不但不敢说,连打嗝都不敢了。﹂
我说:﹁你有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你要知道她告诉我什么?﹂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会去看她?﹂
﹁你告诉她,有人控告我们了?﹂
﹁是的。﹂
﹁在你问这些话之前?﹂
﹁是的,你看,我要对这个女人公平处理。我们应告诉她的统统先告诉她。﹂
﹁这正是办这件事最狗屎的方法了,白莎。那女人怕死了的是她先生。只要她知道有人要循法律途径解决,她还肯开口吗?﹂
﹁不过,﹂白莎说:﹁她也和宓善楼说过同样的话,她逃得了吗?﹂
我靠到椅背上想了一想。﹁你可曾注意到,韦君来并没有说和他住在一起的是他太太。他宣称﹃和他住在一起称为是他太太的人﹄||他根本没有和太太离婚||﹂我说:﹁你要知道,白莎,我们给宓善楼的电话,将来会成为十分重要的证物之一,你想宓善楼会全力支持我们吗?﹂
﹁宓警官会溜得像条脱勾的大鱼。﹂白莎说:﹁他会作证说是你告诉他一件谋杀案已经完成。照目前情况,他自己也乱七八糟混在里面,他可不会肯为了我们丢掉官位。﹂
﹁假如如此,﹂我说:﹁高劳顿就变成最重要人证了。打电话的时候,这一面的话,他是都听到的。﹂
﹁唐诺,这种控诉会成立吗?﹂她问。
﹁每个人都肯说老实话,这控诉就成立不起来。﹂我说:﹁但是,林太太嘛,吓僵了||高劳顿给我们的地址是什么?﹂
﹁大德大饭店。﹂
﹁我现在就去。﹂我说。
﹁你去和他谈话?﹂
﹁假如他在,我就和他谈。可能的话,我还希望弄一张书面声明。﹂
﹁唐诺,他会把你打扁,撕成粉碎的。﹂
我说:﹁假如在我们找到他之前,韦君来的律师先找到他,要了张证词,才真正会把我们两个人打扁,撕成粉碎。﹂
白莎两眼瞇成一条缝:﹁是的,会很不好看,是吗?﹂
﹁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我问。
﹁你坚持要报警说谋杀案已完成。姓高的不想请警方涉及,试着从你手中把电话抢过来,你坚持||﹂
我说:﹁这一部分没有关系。只要他肯说实话就不怕。﹂
白莎说:﹁是你告诉宓警官,你有一件谋杀案要报警。﹂
﹁我从来没有告诉他韦君来做了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依据他邻居一位林千里太太说,韦家发生了什么事。﹂
﹁送达传票的人昨天也曾经找你。结果传达给了我之后没有再等,是不是不再找你了?﹂
﹁不行,他们一定要传达给我本人。﹂
﹁但是他们给我两份副本,其中一份一定是给你的。﹂
﹁不是,他给你两份。一份是给你私人的,另一份是给合伙公司的,因为你是合伙人之一,所以也给你一份。这说明他们告你本人,也告你合伙公司。他们今天应该另外会给我送达相同的两份的。﹂
﹁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找个律师。找好律师后第一件事,是请律师去取一个韦君来的口述证词。韦君来不会喜欢这一招的,我要去见高劳顿了。﹂
白莎把椅子向后一退。站起来绕过桌子。﹁唐诺,﹂她说:﹁我一直一分一毛的节省钱。我没有办法,我养成了习惯。你没有来之前,我要维持这个侦探社,我只做点微不足道的工作。所以我对钱看得很重。每次你用五分钱,只要我认为不应该花的,我脑子里就有蝴蝶飞来飞去。血压就会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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