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见到你。﹂我说。
﹁你好。﹂高说,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抓住我的手,一把捏下去。
﹁高先生从德州来。﹂白莎解释,向我笑一笑。
我向他看看,﹁真的吗?﹂一面说,一面坐下,用左手搓着被捏疼的右手。
﹁高先生,还是由你来告诉唐诺,你要我们做什么。﹂白莎对高先生说。
﹁事情简单。﹂高说:﹁我要你们替我找到韦君来太太||韦亦凤。﹂
﹁找到之后呢?﹂白莎充满希望地问。
﹁找到就可以了。﹂高先生用坚决的语气回答。
白莎贪婪的小眼搧了两下看向他,眨眼的速度每分钟有二百下之多。
﹁一个小时之前,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她说。
﹁我现在是在这样说呀。﹂他回答。
﹁你说过和石油有关。﹂白莎说。
﹁你误会了。﹂高说。
﹁我怎么会!﹂白莎简短地说。
﹁我想我说过找到她之后,也许有些作业,但先要找到她。﹂
﹁你说过矿业问题。﹂白莎坚持着。
﹁我也许说过,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你也说过钻井。﹂
﹁我一定和另外一件要进行的案子搞混了。﹂
﹁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另外一件案子工作。﹂
﹁不要,一个侦探社交代一件案子,就可以了。﹂
﹁我们对两件案子同时进行,收费便宜得多,可以省下你不少钞票。﹂
﹁花钱我不在乎,好的服务,我愿意付合理、大方的钱。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可能把另一件案子和这件案子搞混了。柯太太,我再说明一遍,这件案子里面没有石油,我也没有说过油田、矿权或是钻井。我要你们找到韦太太。这是你们唯一的工作,找到她、向我回报,就如此简单。﹂
﹁这个人容易找吗?﹂我问。
﹁我怎么会知道?﹂高说:﹁假如太困难,我们就作罢。﹂
白莎喉咙里发出一个哽住了的声音,赶快自己止住,把嘴脸停在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从哪里开始找呢?﹂我问高先生。
﹁从韦君来那里开始找。﹂他说:﹁韦君来住在霜都路一六三八号,那一带地方一买就买一亩地,由你自己发展。他租一幢小房子,有水果树和自己的菜园子。﹂
﹁他太太和他住一起吗?﹂我问。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还有夫妇关系,应该住在一起,但是太太没有住在那里。﹂
﹁有概念会在哪里吗?﹂
﹁这就是我找你们的目的。﹂
﹁有和韦君来谈过吗?﹂我问。
他向我看过来,好像两个人在赌梭哈,我才把一大堆筹码推到桌子当中去似的。
﹁有。﹂过了一下他说。
﹁韦先生怎么说?﹂
﹁韦先生认为他太太和另一个男人私奔了,他对这一点也很恼火。﹂
﹁你有没有,﹂我问:﹁找他邻居谈过?﹂
﹁一个邻居。﹂
﹁哪一个?﹂
﹁一位林太太。﹂
﹁她住哪里?﹂
﹁下一幢房子。﹂
﹁她认为如何?﹂
高先生直视我的眼睛:﹁她认为韦太太被埋在下面海滩边,某一个沙丘里。﹂
﹁你和警察联络过吗?﹂
﹁我不喜欢警察。﹂高先生说。
我说:﹁这个任务可能不太简单。﹂
﹁还用说,﹂高说:﹁要是东问问,西问问,找得到的,我还会花钞票来找你们?我自己早就去找了。﹂
柯白莎说:﹁你刚才说,你看中的那块坐落在圣般纳地诺的地产,是怎么回事?﹂
他勉强控制着自己仪态:﹁我没有说我看中什么地产,我说过她也许对某块地有兴趣,最终变成查她下落的线索。﹂
﹁我总以为是你对这块地有兴趣。﹂
﹁我的兴趣只在查出韦太太的下落。﹂
白莎看起来像是早上吃了一盆铁钉,有点消化不良的样子。
﹁你找到韦先生的时候,他态度如何?不高兴,还是满合作的?﹂
﹁他满合作的。他说他也和我一样,急着要知道她下落。﹂
我说:﹁签一张一千元钱的支票,我马上开始替你找找看。也许会找到,也许不会,我们收你工作费,一切开支都归你付。一千元花完之后,我会给你账单和报告,由你决定要不要继续。﹂
高先生拿出支票本。
白莎开始握紧拳头,又放松拳头,钻石戒指随之闪闪发光。高先生把名字签在支票上,从桌上把支票滑向白莎。
我把支票拿到手里,是德州第三大城圣安东尼奥一家银行的支票,抬头是柯赖二氏侦探社,票额一百五十元。
我把支票交给白莎:﹁这是张一百五十元的支票,我说的价钱是一千元。﹂
﹁我听到你说什么了,我目前对这件事只想投资一百五十元。你要知道,我代表一个大组织,有许多不同的事要分头进行,这是一个小案子,我不准备把它变大了。﹂高说。
我说:﹁我不认为付这样一点订金,可以得到你要的效果。﹂
﹁那就算了。﹂他说。在桌上拿起帽子,伸出他的大毛手准备去取回那张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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