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医生点点头。
﹁去吧。﹂善楼说。
我们进入公寓房子,爬二层楼梯,走下走道,停在一个房间门口,从门缝下面可以看到有灯光亮着。
有人在里面快速地做事,我们可以听到忙乱的脚步声,门缝下的光线也看得到人跑来跑去的阴影。
善楼向韦医生点点头,韦医生胆怯地敲门。
门内的一切行动立即停止。
善楼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他说:﹁君来,是嘉栋。﹂
脚步声走向门口。
﹁什么人?﹂里面男人声音问。
﹁我是嘉栋,君来,快开门。﹂
门锁自里面打开,一个门闩也被拉开,门开始打开。善楼把肩头靠向门上,用力向里一撞。进门的时候,手枪已经在他手中了。
韦君来向善楼看了一眼,看了我一眼,又看到他弟弟脸上的表情。一句话不说,转身面向墙壁,举起双手,轻按在墙上,把体重移一部分到双手,两腿分开,各向后退了一步,显然他对警察搜身常规很有经验。
善楼对我说:﹁小不点儿,清他一下。﹂
我从他左胁枪套里拿出一支点三八左轮,又从他裤袋拿出一把弹簧刀。
﹁再清一下。﹂善楼说。
我又仔细地搜了一次。﹁没有了。﹂我说:﹁什么也没了。﹂
﹁转过来。﹂善楼对姓韦的说。韦君来转过来。﹁你私闯民宅。你们迫害我||﹂他向我怒目而视,大声道:﹁完全要由你负责!我明天就叫我律师提出控诉,我会另外要求十万元赔偿。﹂
﹁闭嘴!﹂善楼告诉他:﹁你明天是要见到你律师,不过他要在谋杀案里代表你,你会因为谋杀同居人被起诉。﹂
韦君来大笑着。﹁原来如此,原来你也信了姓赖的这一套!﹂他说:﹁这个侦探流氓不过是想叫我撤销告诉,如此而已。你自己见过我太太,而且||﹂
﹁没错,﹂善楼说:﹁我见过她了。﹂
﹁那不就结了?你怎么能说我谋杀她了呢?﹂
﹁因为,﹂善楼说:﹁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是死透死透了的。她是在她舅舅遗赠那块地的井底里,她已经在里面两个星期了。﹂
﹁我们也找到冷芬达了,她已经供出你打电话给介绍所,请她立即来扮你太太。现在随便你,你想招供,还是继续虚张声势?﹂
韦君来在突然变大的衣服里发抖,脸上布满惊慌的神色。
﹁冷血,蓄意,第一级谋杀。﹂善楼继续:﹁没有丝毫可以原谅的余地,你用棒子把她头骨打得凹了进去,你把她拖出去埋掉,找个人来冒充她,这样你可以开溜。你搬到一个新地方,照样再来一次,怕的是也许会有邻居把这事说出来。你要造成假象,每次你和太太一吵架,你就抱条毯子出去睡在露天冷一冷。你甚至连在外面睡多久都算得差不多,你知道林太太会仔细观察你。她的一切描述,加上赖的自动送上门来,给你一个机会,知道你只要一告柯和赖,大家会知道你那吵架后露天睡的习惯,以前的邻居鲍家也会看报。他们庆幸自己没有乱说,更相信你没有杀人,更何况还可以敲赖先生一点竹杠。﹂
﹁走吧,不知你要不要戴帽子,我们要上车了,我想我要把你们亲兄弟铐在一起。﹂
韦嘉栋说:﹁君来,告诉他,看上帝份上,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君来问。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韦君来吞了好几下口水,说道:﹁不是,整个事件是个意外。嘉栋,我发誓。﹂
善楼正在把手铐拿出来,听到他说是意外,把手在半空中停住。向我有意地看一眼,说道:﹁你说是意外?﹂
﹁她跌倒下去,头碰到浴缸边上。我真不相信这样就会死,但是是个意外。﹂
﹁她怎么会跌倒的呢?﹂善楼问。
韦君来舔舔嘴唇,还是说了:﹁我揍了她。﹂
﹁这才象话。﹂善楼说。
﹁有纸和笔吗?﹂我问。
韦君来看看我,对我更是不高兴。
﹁好主意,﹂善楼对他说:﹁先把一切写下来再走。免得在路上你想起了什么谎话,最后弄巧成拙。这样对你会有很多好处。﹂
善楼用手抓住他衣领,把他转过身来,塞在写字桌子前的椅子里。
﹁我不必写什么东西给你。﹂韦君来说:﹁我有我的权利,我知道我的权利是什么。﹂
﹁当然,你有你的权利。﹂善楼说:﹁你有很多权利,你不必作对自己不利的证词,你可以请律师帮你处理全部法律程序。你有权诘问所有证人,在没有判定你有罪之前,谁也不能说你是有罪的。不过等你一切过程都经过之后,你就在囚犯的名单里了。你最后还有一个权利,走进毒气室之前,你尚有权必须有人给你念死刑执行令状,当然不要忘记执行的前夜你有权要求吃任何爱吃的东西。你||﹂
﹁闭嘴!﹂韦君来叫喊道。
﹁你要和我谈权利,我在告诉你权利,所有权利我都知道。﹂
君来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迭纸,开始在上面写。他写完后,善楼拿起那张纸,看一下,说道:﹁加上日期。﹂韦君来加上日期。
﹁你签字作证人。﹂善楼告诉韦医生。
韦医生念过内容,坐下来签字做证人。他的手抖得厉害,签出来的字变成很难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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