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为什么要杀了我们?”莉莉问,惊魂未定地回头看看那幢房子。
丹斯对唐纳德·霍肯说:“你们是不是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了?”
“萨拉死后我情绪很低落,开始百无聊赖,中止了跟所有朋友的交往。我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孩子们身上。我隐居了起来……直到遇见莉莉,那时我才开始重新回到生活中去。”
“于是你决定搬回来。”
“是的,我把公司卖掉后回来了。”霍肯很重感情,“当然,当然。我和莉莉想重新跟詹姆斯和帕特里娅以及这里的其他朋友在一起。我们有时很念旧。在萨拉死之前有一段时间詹姆斯常常到南加州来。他想必是向帕特里娅撒了谎;他肯定会被发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霍肯的头转向那幢房子,眼睛睁得很大,“那幅《蓝天鹅》的油画……明白了!”
丹斯抬起眼。
“我告诉过詹姆斯,我要把前妻最喜欢的一幅油画给他。我记得萨拉死后他来陪我时眼睛直盯着那幅画。”他嘲笑了一声,“我敢打赌这幅画原来是詹姆斯的。他大概是几年前买的。有一天萨拉在他家的时候说想要这幅画。或许他告诉帕特里娅他把画卖给了什么人。如果她看到这幅画的话,她就会奇怪为什么在萨拉手里。”
这解释了奇尔顿的铤而走险——为什么他要冒险杀人。这个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博主在世人面前大谈特谈什么道德,而自己的私情却要被曝光——还是跟一个死了的女人之间的私情。这样他会引起怀疑,并受到调查。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他的博客——就会彻底完蛋。他必须消除这个隐患。
那个报道非常重要,不能受到任何威胁……
莉莉问:“那个名叫谢弗的人是怎么回事?詹姆斯读的那份声明——里面提到了特拉维斯。”
“我肯定谢弗的计划起初并不涉及特拉维斯。他想把奇尔顿干掉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从他弟弟死了之后。但是当他听说了路边十字架袭击事件后,他把那份声明又改了改,将特拉维斯的名字写了进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是谢弗本人干的了。”
霍肯问道:“你是如何看出凶手不是谢弗而是詹姆斯的?”
她解释说,主要是因为TJ提供的那份犯罪现场报告中没有说到的内容。
“是什么没有说到?”霍肯问。
“首先,”她解释说,“没有十字架来预告奇尔顿会被杀。在其他几次袭击中杀手都把十字架放在了公共位置。但是没人发现最后的十字架。其次,罪犯利用特拉维斯的自行车或他自己的自行车留下痕迹来嫁祸那男孩。但是谢弗在哪里都没有自行车。而那把他用来威胁奇尔顿的枪又是怎么回事呢?那把枪不是从特拉维斯父亲那里偷来的科尔特手枪,是史密斯—威森手枪。最后是在他的汽车或宾馆房间里没有花也没有花店里的线。
路边十字架
“所以我意识到格雷格·谢弗不是路边十字架杀手。他只是碰巧卷入了这个案子,决定利用它。但是既然不是他放的十字架,那又是谁呢?”
丹斯重新过了一遍嫌疑人名单。她想过那个牧师菲斯克,还有他的保镖,可能就是网名为“深红基督”的那个人。他们肯定是狂热分子,并且在博客的跟帖中直接威胁过奇尔顿。但是TJ去见过保镖以及这个组织中的其他成员。他们都有在袭击发生时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她还想到了汉密尔顿·罗伊斯——来自萨克拉门托的调解高手,有人出钱让他想办法把那个博客关掉,因为奇尔顿在上面贴了一些不利于核设施规划委员会的帖子。这个推论合理,但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罗伊斯作为嫌疑人也太显眼了些,因为他已经试图将博客关掉——用非常公开的方式——借助州警。
克林特·埃弗里,那个建筑公司老板,也有可能。但丹斯了解到,在她离开他的公司之后,埃弗里随后的两次神秘会面是怎么一回事。一次是跟平等就业法方面的律师会面,另一次跟两个人谈的是散工服务问题。这个地区的大部分雇主对雇用太多非法外来工人有顾虑,所以埃弗里担心他会因为雇用少数族裔的人太少而被起诉。丹斯似乎让他不安,因为他害怕她到那里实际上是为了调查一起民权投诉案,说他歧视拉丁族裔人。
丹斯脑子里也飞速掠过特拉维斯的父亲是不是罪犯的可能,确实想过在树枝、玫瑰和鲍勃·布里格姆干的庭园设计师这个职业之间有没有心理关联。她甚至考虑过罪犯会不会是萨米——他虽然心灵上有创伤,但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很聪明,也许对他哥哥心存怨恨。
即使这个家庭有些问题,但也只是些所有家庭都会有的问题。在其中几起袭击事件发生期间,都可以免除对父子俩的怀疑。
丹斯耸耸肩对霍肯说:“我最后把所有的嫌疑人都排除了,只剩下詹姆斯·奇尔顿一个人了。”
“为什么?”他问道。
从A到B到X……
“我当时在想一位顾问告诉我的有关博客的事情——讲博客有多么危险。我问自己:要是奇尔顿想杀一个人会怎样?‘奇尔顿报道’会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武器啊。先散布一个谣传,然后让网络暴民们接手下去。受欺负的那个受害者突然支持不住的话也不会有人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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