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句话是两个人一起问的,王员外与王峭峭一同瞪住他。
“因为……因为……”小严想不出理由,无奈只好去看沈绯衣,谁知他一脸旁观表情,反瞪着小严,问,“为什么呢?”
这一切情形荒诞可笑,小严又气又急又好笑,就是笑不出来,憋了半天,挣扎出一句,“因为我早有意中人了。”
“哦,是谁?”三个人声音齐刷刷。
“是位苏姑娘。”小严两眼一闭,索性胡说八道起来,“我心里有她。”
众人这才饶过他。王员外失望道,“这真是太可惜,不过君子不夺人之美,唉。”
王峭峭哼一声,甩手往后堂去了。
连沈绯衣也点头,“想不到,严兄竟然是这个心思。”
呸!小严在心里头把他全家问侯了个遍,肚子里像是要生疮,满嘴吐不出的火气,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他也学乖了,闭上嘴,缩在椅子上掐自己的衣角,活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
“真是太可惜,太可惜。”王员外翻来覆去颠倒这句话,眼珠子一转,又面向沈绯衣,“沈公子取亲了吗?”
“没有。”
“哦,公子年纪轻轻便任县令职务,实在是前途无量。”看样子王员外又瞧上了沈绯衣,把个王峭峭陈年滞货般往外推,他咬着话头不肯放,“既然公子尚未婚配……”
“行!”沈绯衣道。
答应得太痛快,不光是小严,连王员外都吓一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王姑娘很好,很实在。”他口气极其干脆,像逛菜场看中青菜箩卜,十分爽气,“我要了!”
‘哧’小严一个承受不住,从椅背上滑了下去。
王员外一眨不眨看了沈绯衣,很久,“沈公子,你确实是认真的?”
“当然,对于婚姻大事,我与员外一样的认真。”
“那么,这件事……”
“这件事越快办越好,我看王姑娘人品出众,打着灯笼也难找。”
他越是百应百承,王员外越吃不准,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反而心生疑窦,总觉得他胸有成竹高深莫测,不晓得背后藏了什么奸,倒是小严在旁边渐渐开出玄机,乘着王员外起身去后堂,凑到沈绯衣耳边问:“你是故意要和她成亲的吧?”
“你说呢?”沈绯衣捧起茶盏,垂了眼慢慢撇沫,“本想把这个天大的便宜让给你,可惜你没福气。”
“哟,我才不要这样的福气呢。”小严吐舌头,“这样的老婆像蜘蛛精一样,给她吃了都不知道。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你能制得住她。”
他是开玩笑,沈绯衣闻言却放下茶杯,想了想,叹口气,“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在此久留了。”
“为什么?”
“信不信,今天这里就是龙潭虎穴,你连这点都看不出,只怕迟早要九死一生。”
“你觉得我不能帮你的忙?”小严听出话头,刷地红了脸。
“不,你毕竟才接触这案子不久,不晓得里头的勾当,我怕你会吃亏。”沈绯衣正色,“实不相瞒,我跟了这案子两年多,有许多事……”
“有许多事你心里全知道,只是不好告诉我,是不是?”小严怒得脖子处爆出青筋,指着他鼻子道,“你猜猜我知道什么?沈县令,这桩事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相信过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听任差遣的楞头青,根本不屑与之商量,平时能哄就哄能骗就骗,实在过不去,就打发走人。呸!什么危险不危险,你分明是看不起我!”
沈绯衣见他动了真怒,倒有些发怔,等了会,苦笑,“你这算什么?准备在这里和我清算旧帐?”
小严虎了脸,冷目以对。
“我说早你沉不住气,还不肯承认?这样吧,我只问你一句,你真以为今天能遇到王峭峭是你的运气?”
“哼,我也早发觉这事太过顺畅,可能是她设下圈套故意自投罗网。”
“那好,我再问你,既然他们要引我们上钩,为什么要派当初在乱石冢的那伙人?”
“这个我也在奇怪,可能是人手少吧。”小严犹豫起来。
“不,他们不是人手不够,自从咱们审第一桩走尸案起,我便发现这背后其实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其中牵涉出现的人,早已过百,怎么会这次动用旧人,专找我们熟悉的人出现呢?”
小严被他问得安静下来,自己左思右想,一拍脑袋,“难道他们是有恃无恐?”
“不错。”沈绯衣这才满意了,点点头,“你能想到这点,还算孺子可教。”
“多谢沈县令栽培,”小严苦笑,“你的意思是,他们根本不怕我们认出来,也不在乎我们知道他们的老底?”
“对,不但不怕,而且故意现身给我们看。”
小严其实并不笨,就是在小地方呆惯了,眼光与思路未免狭隘,然而这些日子所见所闻已给了他极大冲击,经沈绯衣细心提点,自己再一步步往下想,倒也愈见豁朗,他有些口干舌燥,道:“你的意思是……是不是,他们今天准备杀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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