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不说话,黑老五用贝镜朝头上指了指,说:"不只这个,你们再瞧瞧上头,也他妈的看不到顶儿。"
我立刻抬头望去,密道上方黑糊糊雾蒙蒙的,好像压着一块就要下雨的厚云彩,视线根本就无法穿越过去。
黑老五皱着眉头,嘴里叨叨咕咕,两手不断调整着贝镜的折射角度,让绿光覆盖的范围尽可能增大。光团左冲右突,到处翻滚,可无论怎样,就是无法寻到边际。
我呆呆望着四下里的黑暗,心跳逐渐加快,总觉得那些看不到的角落里,好像隐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我们。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黑老五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同时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不对……"桑佳慧突然大叫一声,"你们没觉得这里越来越热吗?"
我愣了愣,伸手摸摸脸,又看看他们两人,马上醒悟过来。是啊,不知不觉中,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身上也逐渐燥热起来,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密道里的温度竟然开始上升了。
第61节:游土流沙黑飞鹰(1)
第十章 游土流沙黑飞鹰
黑老五颌下的胡子挂了几颗汗珠,随着他的步伐身姿,不停地上下游动,悬悬欲落,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我很想笑,却又不敢,努力咬着嘴唇。
黑老五甩了甩脑袋,伸手把外衣的扣子解开,露出一排小肋扇儿,他慢慢地说:"三灵门的最后一道应该是黑鹰门,咱们已经破了黑走狗和黑游蛇,现在就该对付这个黑飞鹰了。看之前这费劲扒拉的劲儿,我估计这破鹰得更难整,也不晓得是个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说完,他又皱着眉头,看着四面的黑暗,缓缓地说:"俗话说,犬走平川,蛇游深水,鹰飞长空,照着这么个排布规律来讲,眼下这些黑老鹰肯定是从天上飞下来的。这个地界这么宽绰,想必是供它们折腾的了。"
听说是飞下来的,我赶紧把挎包举在头顶,生怕突然被老鹰啄了脑袋。
桑佳慧将我往她身边拽了拽,搂住我的肩膀,问黑老五:"五爷,这里这么大,咱们应该辨个方向,省得一会儿走偏了。"
黑老五点点头,蹲下身子,用贝镜照了照脚下的地面,伸手摸了摸,抬头对我俩说:"丫头们,顺着这些青石板之间的拼缝往前走,要是走偏了,可真就不好办了。"
我蹲下看了看,密道内的地面依旧由巨大的青石板铺成,好在都是规整的四方形状,没有特殊形状的穿插拼接,如果沿着其中一条拼缝笔直往前走,只要不偏离方向,应该是可以走到尽头的。
我们商量妥当后,黑老五举着贝镜走在头里,桑佳慧殿后,把我夹在中间,三个人互相拉着前一个人的衣角,踩着石板拼缝,慢慢地向前方无尽的黑暗中蹭着脚步。
越往前走,我越觉得酷热难耐,四面八方不断吹出强烈的热气,好像处在一个巨大的烘箱里,烤得我口干舌燥,眼睛酸涩生疼,都有些睁不开了。尤其是汗水刚一冒出,又立刻被烘干,一层又一层,身上很快就结满了白色的盐渍。黑老五皮肤很黑,盐渍落上去,黑底白花,跟斑马似的。
走了一会儿,桑佳慧从包里掏出三瓶矿泉水递给我们。我咕嘟咕嘟灌进去大半瓶,又倒出一些在手掌上,朝头脸拍了拍,水汽迅速蒸发,带来片刻凉爽,我才略觉得好受了点儿。
黑老五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着:"极寒地气来自贯穿东北三省地下的一条冻土带,这倒也没啥,可没听说还有隐藏的火山岩浆之类的啊。而且,我就觉得这热乎劲儿是出自地下自然温度,好像是石油、火蜡点着带来的。妈拉巴子的,总不成是这帮大辫子发现油田了吧。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桑佳慧抹了把汗,说:"五爷,你的意思是,这里处在一个油气田的包裹中?我倒知道,有些油气田会常年出现小规模的自燃现象,是不是当年修造地宫的人将油火引导进地宫?"
黑老五点点头,说:"1960年那会儿,正好赶上三年困难时期,我跟我师傅还有几个师伯师叔都饿疯了,就去准噶尔克拉玛依油田附近盗宝,寻思着回来换棒子面煮粥。那个什么王子的墓道里就有类似一个机关。墓道口他妈的修在沙漠里的火井上,要想进去就得燎去一层毛儿。哈哈,妈拉巴子的,咱们要是出去了,说说这下面的事,兴许也能给国家发现个大油田。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听得好奇,忍不住问他:"啥整个儿大马油田,又是在哪儿呢?"
黑老五撇撇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叫准噶尔克拉玛依油田,在新疆,离咱们这儿远着呢。"
我点点头,心里暗想,五爷爷去过的地方还挺多啊!
我们大概前行了半个多小时,还是看不到密道的任何边际,在无尽的黑暗中,我们都有些心慌意乱。尤其是,此时密道里的温度已经高得吓人了,每个人的嘴唇都已经泛出干皮儿,身上能脱的衣服差不多都脱了下来,可还是不停地冒汗。
我再也顾不得害羞,把外衣脱下盘在腰上,只穿了内衣。好在下面黑暗,黑老五又岁数这么大,倒不会有什么尴尬。
我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几乎半裸着身体,慢吞吞地行走在暗黑无边如蒸笼一般的密道内。一路上,因为之前流了不少血,现在又热得难受,我不停地嚷着要水喝。桑佳慧把她那瓶也给了我,又不断提醒我节制一些,要不然背包内的矿泉水恐怕都会被我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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