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这样,我的嗓子里还跟冒了火一样,身上汗水才冒出头儿,立刻就被热气带走,整个人就像一根风干的萝卜,皱皱巴巴的。我用手摸了摸身上,有种极粗糙的颗粒感,都是汗水蒸发后体内的盐分留下的痕迹,好像挂了一层厚厚的铠甲。
借助贝镜的光芒,我看到桑佳慧和黑老五的脸上也挂满了左一条右一道的盐花,样子十分滑稽可笑。此时,从来牢骚话不断的黑老五,也变得垂头丧气,默默地举着贝镜,往前挪着脚步,不再说"有点意思"了。
因为温度增高,室内干燥得厉害,掌心处的伤口早就胶结成痂,也不是那么疼了,只是有些麻痒。我用挠针把空心管从掌心里撬了下来,用指头碰了碰留下的那个洞眼,感觉边缘已经变硬,应该是可以永久保留了。
摸着摸着,我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爷爷。自从下到地宫后,经历了许多机关,可始终没有发现爷爷留下的任何踪迹,估计他肯定不是顺着我们这条路线进去的。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感觉,实在太让人难熬了。爷爷,你到底在哪儿啊?
同时,我心里也在暗暗纠结,既然手里多了这么一个洞眼,以后要不要继续学下去呢?成为一名以骨控锁的地境高手,甚至从此走上天境之路。或许是在地下密道内一连串的经历,让我窥探到了键门手艺的神妙,隐隐地,我有种继续一探奥秘的冲动。
又走了几百米,黑老五突然停下来,那句"有点意思"再次出口。就见他直直望向前方,嘴里念叨着:"好呀,黑飞鹰可算是出来了,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原来是这么个设计。"
听黑老五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桑佳慧上前一步,忙问咋了,黑飞鹰在哪儿?
黑老五将贝镜尽力举高,一指远处的头顶上方,说:"你俩快瞅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顺着黑老五手指的方向,在贝镜光芒的笼罩下,我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三十米外,距离地面二十余米的空中,飘荡着一个巨大的黑糊糊的东西。凭感觉,那个东西跟个小水缸一样大,外形很不规则,也瞧不出具体是个什么形状。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空阔黑暗,那个黑东西突然出现在空中,怪?人的。
我疑惑地问黑老五:"五爷爷,您说那个东西就是黑飞鹰吗?"
没等黑老五开口解释,桑佳慧猛地惊叫一声:"快看,它在动。"
第62节:游土流沙黑飞鹰(2)
这句话让我身子一哆嗦,急忙扭头仔细看去,就见那只所谓的黑飞鹰确实在动。黑暗中,它慢慢地、笔直地向上提升着高度,好像在往上飞,离我们越来越远。不但如此,身体的形状似乎也在发生变化,感觉比之前膨胀扩大了许多。
我看得两眼发直,心扑腾腾乱跳,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只黑飞鹰一定是活的,要不然它刚才为啥可以悬停在半空中,现在还能如此缓慢地飞升并变化形状?
黑老五揪揪胡子,捏捏我和桑佳慧的手,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整道机关的一个关键枢纽,行话里叫销眼儿。拿眼前的飞鹰密道来说,你们看到的这只黑飞鹰应该属于探路鹰,说明咱们已经进入了机关内部,触发了机关,这只贼鸟才会慢慢飞起。别看它悬着,估计身上肯定拴着锁链,是从上方垂吊下来的。不过咱们傻呵呵地盯着也没用,是死是活,再往前走走看个清楚吧。"
不等黑老五说完,我拔腿就往前走。
脚没等沾地,黑老五一把扯住我的辫子把我拽了回来,急急地说:"傻丫头,要命不,听我把话说完。"
听黑老五这么说,我吐了吐舌头,立刻把脚收了回来,同时我也意识到,既然已经到了机关内部,四处肯定充满了凶险,一个不小心,保不准就着了什么道儿呢。
黑老五拉着我们蹲下,用指节敲击着地面的青石板,问桑佳慧:"桑丫头,你看出什么门道儿没有?"
桑佳慧把身子伏低,几乎将脸蛋贴在地面上,用贝镜四处照着,仔细看了半天,她抬头跟黑老五说:"地面的石板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不过既然那只黑飞鹰在头顶,咱们又不会飞,肯定也碰不到它,我想触发的机关应该设在地面上。"
黑老五点点头,赞许地说:"没差,你脑瓜儿反应不慢。刚才破绵绝蚕的时候,我忘记告诉你们了,不光有连界销器,还有隔界销器。眼下就是隔界销器,也就是说,地面和空中通过一些牵机引线进行串联,看似两个毫不相关的玩意,只要不小心碰到其中一个,往往能引发两者的共同作用,最容易让人着道儿了。"
听到这里,我立刻将双脚并拢,低头左顾右盼,生怕踩到了什么触发装置。
黑老五仰头望着渐渐远去消失的探路鹰,慢慢地说:"三十六只黑走狗,应六六之术;四十九条黑游蛇,应七七之术;妈拉巴子的,这黑飞鹰只多不少,估计得六十四只。"
他的言下之意,我和桑佳慧都听明白了,按照三灵门的排布顺序和三灵数量的递增规律来说,黑飞鹰肯定不会少于六十四只,而且还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样的攻击形势,前面何等的凶险可想而知。
我疑神疑鬼地四下乱瞧,忍不住扯住黑老五的胳膊,问道:"五爷爷,黑飞鹰啥时候才能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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