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斯看着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心想不知道另一边有没有人在摄像。
“但我们希望你告诉我们,加勒特,”贝尔继续说道,“我们有几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第一,那是真的吗?玛丽·贝斯还活着?”
“没错,她还活着。”
“你强奸她了吗?”
“喂,我从不做这种事。”他说,哀愁的情绪一时之间转为愤慨。
“可是你绑架了她。”贝尔说。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哎,不知道黑水码头有多危险,我得把她带走,否则她一定不安全。就这样。我救了她。喂,有时候你会让一个人做他不想做的事,但全是为了他好。还有,你知道,他们往往要到事后才能明白。”
“她在某个海边,是吗?在外岛,没错吧?”
他眨了眨眼,红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知道他们已经找到那张地图,也问过莉迪娅。他低头看着那张纤维板桌子,不想多谈这件事。
“她到底在哪儿?加勒特?”
“我不能说。”
“孩子,你现在麻烦很大,惹上的是杀人罪。”
“我没杀比利。”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比利?”贝尔马上反问。杰西对萨克斯扬扬眉毛,暗示他上司的聪明。
加勒特把指甲合拢,继续弹打。“全世界都知道比利被杀了。”他的目光环顾整个房间,最后停在阿米莉亚·萨克斯身上。她无法承受太久这种恳求的目光,只得赶紧把头扭开。
“我们在那把打死他的铲子上发现你的指纹。”
“那把铲子?杀死了他?”
“对。”
他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我记得看到那把铲子躺在地上,可能我把它捡了起来。”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想太多。看见比利倒在那里时的感觉很奇怪,呃,身上都是血和脏泥。”
“那么,你知道是谁杀了比利吗?”
“是那个人。玛丽·贝斯告诉我,她在那里做学校的研究计划,就在河边,而比利过来和她说话。然后,那个人就过来了。他是跟踪比利来的,两人先是发生争吵,然后打了起来,这个人就抄起铲子杀了他。这时我刚好经过,他就跑掉了。”
“你看见他了吗?”
“是的。”
“他们为什么起冲突?”贝尔怀疑地问。
“为药品之类的东西,玛丽·贝斯说的,好像是比利卖药给足球队上的人。呃,是叫类固醇吗?”
“天啊。”杰西说,脸上露出苦笑。
“加勒特,”贝尔说,“比利不会扯上毒品,我知道他。而且我们也没接到过任何有关高中生服用类固醇的报告。”
“我知道比利·斯泰尔经常捉弄你,”杰西说,“还有其他几个足球队的人。”
萨克斯心想,这样不对。两个大男人联合起来对付他。
“他们嘲笑你,叫你‘虫男’。你曾打过比利一拳,结果被他和他的朋友揍了个半死。”
“我不记得了。”
“是吉尔摩校长告诉我们的,”贝尔说,“他们还报警了。”
“可能吧。不过我没杀他。”
“埃德·舍弗尔死了,你知道吧?他是被小屋里的黄蜂螫死的。”
“我很遗憾发生这种事。但那不是我的错,蜂窝不是我放进去的。”
“那不是陷阱?”
“不,蜂窝原本就在,一直在那个狩猎小屋里。我经常进去,甚至在那里过夜,但它们都不会来骚扰我。黄蜂只有在害怕家园遭到毁坏时才会螫人。”
“好吧,那再跟我们说说关于你提到的杀死比利的‘那个人’的事,”警长说,“你以前在附近见过他吗?”
“是的。前两年见过他两三次,看见他在黑水码头附近的树林里穿行。还有一次在学校旁边看到他。”
“白人?黑人?”
“白人。他很高。大概像巴比奇先生那么老……”
“四十来岁?”
“可能吧,我想。他的头发是金色的,穿着工装裤,棕色的。还有一件白衬衫。”
“但是铲子上只有你和比利的指纹,”贝尔指出疑点,“没有别人的。”
加勒特说:“嗯,我想他戴着手套吧。”
“这种天气他干吗戴手套?”杰西说。
“也许不想留下指纹。”加勒特反驳。
萨克斯回想铲子上留下的指纹。但指纹鉴定不是她和莱姆亲自做的。有时候,就算戴了皮手套,也有可能采集到手套表面的皮纹。若是棉花或羊毛手套会较难采证,不过织物纤维可能会脱落,而被夹在工具手柄木头表面的小木刺凸起中。
“嗯,你说的有可能发生,加勒特,”贝尔说,“但是很难令人相信这是事实。”
“比利死了!我只是捡起那把铲子看看。我不该这么做,但我做了。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玛丽·贝斯有危险,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才把她带走。”他这些话是对萨克斯说的,一直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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