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贝斯擦着嘴跑离窗户边,退到房间中央。
传教士对汤姆吼道:“你***在搞什么?”
揍他!玛丽·贝斯心想。用斧头砍他,他是疯子,把他也交给警察。
汤姆没理他,只紧握住鲜血淋漓的手腕,看看伤口。“天啊,天啊,天啊……”
传教士嘟囔说:“我就说过要你耐心点,我们用不了五分钟就能让她出来,半小时后就能伸开腿躺在你家里。现在可好。”
/伸开腿……/
这几个字闪进玛丽·贝斯的脑海,马上得出推论:根本没有人报警,没有人是来救她的。
“你看,你看!”汤姆握着被割破的手腕,鲜血如瀑布般沿着胳膊往下流。
“妈的!”传教士骂道,“得去缝合伤口了,你这个混蛋。你干吗不等等呢?走吧,先去弄好你的伤口。”
玛丽·贝斯看着汤姆摇摇晃晃地走向野地。他走了不到十步就停住,回头朝窗户吼道:“你***小贱货!你给我等着,我们会再回来的!”他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蹲下身子消失在玛丽·贝斯的视线中。很快,他又站起来,没受伤的手里握着一块橘子大小的石头,狠狠地把石头砸向窗户。玛丽·贝斯急忙后退,石头飞进屋里,差一点就击中她。她扑倒在沙发上,啜泣起来。
当他们要走进树林时,她听见汤姆又叫了一次。“你给我等着!”
他们齐聚在哈瑞斯·托梅尔的房子里。这是一幢不错的殖民地式建筑,有五个房间,以及这男人从未花过一点时间擦拭的一大面雕花玻璃。托梅尔对于草地设计的概念,就是把他那辆福特F-250型货车停在前院,雪佛兰旅行车则停在后院。
他这么做是因为,身为三人之中唯一读过大学的人,他拥有的毛衣多过花格衬衫,托梅尔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庄稼汉。哦,当然,他也做过一些买卖,不过那只是他在洛利市干的几桩没骗到什么钱的欺诈案。他在那里贩卖公司股份和公债,而这些公司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它们根本不存在。托梅尔的枪法很准,跟狙击手一样,但卡尔波不知道他曾经亲手攻击过谁。托梅尔总是在想太多的事情,花太多时间在衣服上,总是要求赊酒,即使在艾迪酒吧也一样。
因此,他既不像努力维持自己小屋干净整洁的卡尔波,也不像辛苦地像女佣般照料自己拖车屋的奥萨里安,托梅尔就只放任房子院子不管。卡尔波猜想,他也许希望人们因为这样而把他想成是个卑鄙的下三烂。
不过这都是托梅尔个人的事,他们三个人来到这幢拥有龌龊院子和底特律式景观草地的房子,不是为了讨论美化环境的事;他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托梅尔收藏的枪支如此之多,就像二十年前他们站在枫叶街的彼得森杂货店前,看着店里的糖果架考虑要偷哪一种一样。
奥萨里安挑了黑色的柯尔特AR-45步枪,这是M-16的改良版,因为他总是喋喋不休地讲越南的事,不放过每一部他知道的战争电影。
托梅尔选了镶嵌着漂亮花纹的勃朗宁霰弹枪。虽然卡尔波最擅用的是来复枪,宁可在三百码外给鹿的心脏开个洞,而不是把一只鸭子轰成一堆羽毛,但他仍一直觊觎托梅尔挑中的这把枪,就像他觊觎郡里每个女人一样。不过,他今天还是挑了一把漂亮的温切斯特点30-06口径的猎枪,再配上一个有得克萨州那么大的狙击镜。
他们装了满满的弹药和水,带了卡尔波的手机和食物。当然,还有月光酒。
另外,他们还带了睡袋。虽然没人觉得这次狩猎行动会持续太久。
第二十四章
林肯·莱姆沉着脸,驾着轮椅进入帕奎诺克郡政府大楼刚刚才拆卸完不久的刑事实验室。
露西·凯尔和梅森·杰曼站在那张先前放置显微镜的纤维板桌子旁,两人都把手交叉在胸前。他们盯着进入房间的托马斯和莱姆,眼神中含有轻蔑和怀疑的神色。
“她怎么能这样做?”梅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这只是一堆问题中的两个,关于阿米莉亚·萨克斯这个人和她的行为,目前都没办法解释。因此,莱姆只简单地问:“有人受伤吗?”
“没有,”露西说,“但内森吓坏了。她用那把史密斯·韦斯手枪指着他。我们真是疯了才会给她那把枪。”
莱姆努力保持表面平静,内心却因担忧萨克斯而感到阵阵抽痛。他相信证物清楚地显示出加勒特就是绑架者和凶手。萨克斯竟然会被他的外表蒙骗,现在的处境就像玛丽·贝斯或莉迪娅一样危险。
吉姆·贝尔也走进房间。
“她抢走什么车辆了吗?”莱姆又问。
“应该没有,”贝尔说,“我到处问过了,目前还没有车辆失踪。”
贝尔瞥见墙上上仍挂着那张地图,说道:“想离开这个地区而不被发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里有无数的沼泽,路却不多。我已——”
露西说:“应该找警犬来,吉姆。厄夫·华纳帮州警察局训练了好多只警犬,我们打电话给伊丽莎白市的德克斯特队长,问厄夫的电话。他会帮忙追踪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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