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你怎晓得?」
「呃──有价钱牌。」
「让我看看。」晴美把那条内裤拿过去──价钱的标签半剥落了,还有一半存留
着。上面的确能读出「¥980」的字。
「怎么哦?」石津一头雾水的样子。「难道看错了,是九千八百圆?但不可能那
么贵──」
「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内裤是在日本买的啊。」
「好怪的事。」
「而且,你们看,标签尚未完全剥落──一定是在没察觉下丢进洗衣机洗过一次
的。」
「为了使人看成是用过的关系?」
「是为了隐瞒它是新买的啊。」
「同样的事。」
「即是──这些内衣裤并没有实际被使用哪……」
片山叹息。也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干嘛我所遇到的尽是不明究竟的事?
了望楼有三层楼的高度。
做成房间构造的只是下面两层。上面那层是普通的空间。
「为何不造楼梯呢?」片山爬到最高一层时,不住抹汗。
「大概预算不够吧。」石津说。
「但若敌人攻击时,只要拿掉梯子,把石头塞满洞口,就能防守了。所以才有这
样的构造。」神津麻香说。
现在,片山等人来到了望楼的最上部。这里四围都是窗子,所以几乎可以看到来
城堡的山道、中庭以及城堡的全景。
「从这个窗口,可以攻击从山道来的敌人。」麻香说。
「原来如此──喂,福尔摩斯,你干甚么?」
即便是福尔摩斯,要它攀上梯子并不容易。因此它跳上石津的肩膀来。
对于有惧猫症的石津而言,委实是灾难,但想到万一使它掉下去的话,晴美一辈
子也不跟他讲话时,于是拚命忍受「苦行」。
当福尔摩斯「咚」地跳下地时,石津也差点奄奄一息似的。
福尔摩斯被晴美抱起,从窗口观景一番后,不知是否看腻了,它迳自坐在地上闭
目沉思。
「一定是在发思古之幽情了。」晴美「解说」。
好像不是,片山想──福尔摩斯在想东西。
那是福尔摩斯常有的表情。当它在做推理的时候……
「我是在这窗口一带见到那个白衣女人的。」晴美说。「喏,可以俯视居馆那边
的阳台吧。」
「那么说,那女人爬上这个窗口来唱歌罗?不是有点奇怪吗?要唱的话,在下面
的房间也可以。」
「对嘛。」晴美点点头。
「哗,中庭看得很清楚咧。」石津居然表示感动。
雾依然包围着城堡。不管它看起来像墙壁还是白色帷幕,似乎在这部杀人剧结束
之前都不会散去。
「那个白衣女子吃力地爬梯子上来,是无从想像的事。」晴美对自己说。
「晴美,整理一下好不好?」片山说。
「事件的问题吗?赞成!」晴美立刻眼睛发亮。
「用那种干劲去整理房子好了。」
「是开玩笑的场合吗?房子不整理,会死人吗?当然是事件的整理比较重要
了。」
这样反驳也无法反对──反正这里不是日本的公寓。
「我走开好吗?」麻香说。
「可以这样拜托吗?」
「好哇。」麻香没有不悦的表情,她轻轻微笑着,下梯子去了。
「喂,晴美,不必叫她下去──」
「这样比较好呀。知道太多的话,反而使她的处境危险哦。」晴美推片山一把。
「来,开始吧。石津也来。」
「是是。」刑警石津,像只有斑点的小狗般钝钝地跳过来。
陈旧的、磨薄了的厚木地板,以及石头堆积而成的四方墙壁。一切都是灰色的,
被岁月的尘埃弄脏了。
把一切牢牢地关起来的厚壁,里头可能发生任何事……
这里真的发生过战争吗?片山想。箭雨落在敌人头上,剑来枪往的──现在自己
站在为那种时代而造的地板上,总是相信不来。
不──现在我们可能也在搏斗着,片山想。
片山是男人,那是浪漫主义者。不管到了多大年纪,都忘不了挥剑救美的梦。
片山突然想像自己穿上铠甲,单手握剑,威风凛凛地杀敌的模样。
对。就如走进时光隧道,混进中世纪的欧洲似的感觉──若是没有凶杀案的话。
片山苦笑。也许,杀人、阴谋的事才适合这个世界。说来奇妙,他从中找到了乐
趣。
幽禁在塔中的白衣美女,笼罩着怪异气氛的管家、隐蔽的通道、乘风而来的歌
声……
这才是浪漫中的浪漫世界!
「──哥,你呆呆地站在那里干甚么!」
晴美的声音,像针一样刺破了片山梦的泡泡。
「又在想些无聊的事吧!」
「不,刚才的表情,是在想食物哪。」石津插嘴。「你看他的脸颊一带在抽筋,
那是想到好吃的拉面在眼前。当她舌头伸出时,表示肚饿了──」
「你是在说自己吧。」片山反唇相讥。「算了。总之,全都不明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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