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红魔_[英]约翰·H·华生【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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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约翰逊战战兢兢地向他的捕获者走去时,我捡起了我的手枪和勒格朗德丢下的步枪,然后自己爬出沙坑。但就在我爬到上面时,这个奇怪而疯狂的夜晚又送给了我们另一个意外。

  科比特首先发现。“看那边,”他指着南面的镇子说。“火势已经失控了!”

  我转过身去,从树梢上面看到,熊熊的橘红色火焰照亮了夜空。这还是我先前看到的火,只不过火势更大了。

  “好像是镇东的树林着火了,”科比特说。“今天夜里真他妈见鬼了。”

  “我早就看到了,”我说。“看来没什么值得担忧的。”

  福尔摩斯顿时脸色大变。他急促地问,“你最早看到火是什么时候,华生?”

  “大约十一点差一刻。不过我刚才说过,这件事似乎并不重要。有什么问题吗?”

  福尔摩斯凝视着火的方向。他下面的话说得十分激动,把我吓了一跳。

  “华生,我真是个傻瓜!真是个傻瓜!快走,一分钟也不能耽搁。科比特先生,你留在这看住独眼龙,我不回来你别走。他要是想逃跑就打死他!华生,跟我来!”

  福尔摩斯一句话没再多说,全速朝镇里奔去。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支配着他。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尽最大努力跟上他。然而,当我来到通往欣克利后面的大路时,福尔摩斯已在我前面跑出很远,等他上了格赖恩斯通河桥,我几乎已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我终于跑到了桥边,但福尔摩斯已经没有了踪影。我看到左边的天空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便朝那里奔去。我可以清楚地听到欣克利镇内一片惊慌,因为我身边的另一条街上,人们也都在沿街奔跑。快到镇中心时,我已能听到当当当的消防车铃声。我向左一拐,立刻看到镇东的树林果然着火了。熊熊的火焰在树梢上飞窜,跳跃。我朝那个可怕的场面跑去。等我跑到镇子边缘的最后一条街上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福尔摩斯听到着火的消息反应竟会如此敏捷。因为威廉*汤普森的房子就在正前方,此刻那里是一片火海。

  房子前面聚集了一群人,有好几个人在忙着用水桶往火上泼水,效果如同试图用冷水浇灭地狱之火一样无济于事。屋顶已经烧光,房子的护壁板已化为灰烬,仅剩下支撑房子结构的木料框架,所以整个房子看起来活像一个燃烧着的大笼子。

  “消防队在哪?”我问一位穿着睡衣裤跑出来看热闹的老汉。

  “他们来了又走了,”他回答说。“他们到这儿时房子已经烧光,所以就去树林帮助灭火了。谢天谢地,风息了。不然,这个该死的镇子非烧光不可。”

  老人说得对。半小时以前的大风现在已经平息。这一命运的照顾,加上人们扑救及时,才使得大火只向树林里蔓延几百码远——这是我第二天听说的。

  然而,这种气象变化来得太迟了,警察局长的房子未能保住,此刻仍在熊熊燃烧。

  “房子里有人吗?”我问那位老人。

  “不知道。如果有的话,要能找到他的骨头算他们走运。”

  这场大火把我吸引住了,我完全忘记了福尔摩斯,直到大火熄灭才想起来。我看了看,没有看到他,在附近找也没有找到。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决定返回沙坑,希望福尔摩斯会在那里。在我折回去时,我感到极度疲劳——无疑是因为我从沙坑来时跑得太猛了——我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就在这时,我碰上了福尔摩斯。他正坐在一所房子的门廊下,离汤普森房子的废墟有一段距离。他手里拿着那条腰带钱袋,钱袋里装着警察局长梦寐以求的赏金。他瞧到我时抬头看了看,但什么也没说。他的那张长脸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是那么生动,可这会儿却像霜打的茄子。

  “福尔摩斯,”我在他身边坐下后说,“怎么了?你受伤了?”

  “没有,不过大比利的发财梦却遭到了沉重打击。现在这些钱对局长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接着,福尔摩斯又语调悲哀地说:

  “假如有一天你想把这次冒险经历写下来的话,华生,请你务必写上:1894年8月28日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侦探生涯中最窝囊的日子。”

  “我不明白,福尔摩斯。在我看来,今天夜里我们干得很漂亮。恶棍勒格朗德被挫败了;大比利回来后肯定会说出红魔的身份。这是个好机会。”

  福尔摩斯苦笑着回答说,“大比利今天夜里回不来了,华生,除非他能死而复生。他在那里面”——福尔摩斯朝那仍在阴燃的房子甩了甩头——“消防队员们再去现场勘察,也不会看到他的囫囵尸首的。”

  “可你怎么知道他不在鲁滨逊太太那里呢?”我看看表说。“我想,他到半夜才会去见我们的。现在毕竟才十一点半。”

  “华生,你的忠诚令人感动。然而现在的事实很简单:我失败了。假如不是我那么蠢,大比利也许这会儿还活着呢。”

  “啊,我看不出你怎么失败了。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在这里的工作似乎快要结束了。”

  “真的?是什么使你得出这一不寻常的结论的,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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