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城木先生。”小野原紧摆两只手,连声说:“误会了,误会了,我要开诚布公地把这件事和你讲一讲。你应该相信我。”
他原原本本地讲了两亿元政治献款的始末,说他起初压根儿信实了这笔交易。
“沟通秋叶总裁的渠道,是约定由你通过鬼岛经理进行的。我怎么会发傻,要搞掉你这样一个中间人呢?”
“那么,事件的背景就不难看清了。他们一定是个诈骗集团,干掉我,就能掐断整个线索,摆脱对两亿元现款的追查。”城木同意小野原的看法。
小野原交出现款之后,要是迟迟不见地方政界的反应,当然耍找城木算帐。到时候两人一见面,不就捅开了假城木的骗局吗?所以,那伙人钱到手后,必得马上解决城木。除掉了城木,事件的真相将永远深锁在黑雾中,小野原也将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假城木。而这种肮脏的政治交易又没有地方说理,受骗的一方只好哑巴吃黄连,自认晦气。
“这下我总算摸准了两个刺客的来历,一个是叫哈罗德·关山的国际浪人,他把我当成了那个冒牌货,要杀死我出气,另一个来自专门搞你的那个集团。并且祸根都是一个人,就是长得特别象我的那小子。”城木把警方告诉他的情况也和盘托出,通通告诉了小野原。
他懊恼得很。那个人如此酷似自己,不啻是另一个自己在暗算自己。因而蓦然间联想到这样一种说法:每个人在世界上都存在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入。此说也许是真的。电视里有时就举办由一些酷似某些名人的人的演出节目,其中不少人的音容举止几乎可以乱真。在芸芸众生的社会里,完全有可能同时存在着一个不是城木的城木。
外貌如此相象的两个人,假如碰到一起,相互间将会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呢?
亲切感吗?不至于。试想,有一个自己就蛮可以了,还有一个岂不太碍事了?那么也可能萌生铲除另一个的念头。但想到要杀害对方,这种神经无论如何不能算是正常的。
假城木处心积虑地要消灭我,决不单纯为的是剪除多余的肉身。他在作案过程中利用我制造了骗局,事后又要杀人灭证,多么残忍的性格啊!
“城木先生,打你黑枪的是他们那一伙里面的神枪手,这小子眼下还在敲我们的竹杠。我们伤透了脑筋到处抓他,就是一点也摸不着门儿。”小野原气咻咻地说,“为此,我们希望你给予合作。”
“我也需要查清这个人。这么危险的家伙不能听其所为。”
“是啊,说起来这个诈骗集团是你我的共同敌人。”
“不错,有必要互通情报。”说到这儿,城木又想起来补充道:“现在警察也正在全力追捕,我们要全面协助他们。”
一听到“警察”二字,小野原当即面露厌色,“当真人不说假话,我上了这伙人的当,到目前还受着警方的追究。我们得靠自己的本事把那伙人抓住,然后交给当局。我也有一把子人专干这一行,只要有了线索,不用警察照样有把握了结这笔帐。”
小野原这番信心十足的话,倒使城木生出一种妙想。
这时小野原又说。“鬼岛产业的前常务董事大室悦史被害,也就是那个蔷薇之家杀人案,我们有确实的证据认为就是打你黑枪的同一个人干的,我们头一个要逮的就是他。”
此刻,城木方才悟出了大室遇刺的奥秘。
——冒充我的人,所以熟知我在公司的地位以及每天的活动细节,通风报讯的无疑是大室了。此人笃定是诈骗集团的一员。
“他们干掉的是自己的同伙。”
“杀人灭口嘛。”
“那天晚上我们跟踪大室到蔷薇之家,正准备下手绑架他的时候,被他的同伙看破了马脚,就先下手把他弄死了。”
“手眼不凡,是个劲敌。”
“据我们的调查,那伙人起先有四个,后来永坂和大室被他们自已干掉了。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非常象你的那小子。再有一个就是连续杀人的神枪手,只晓得他手段高强,人比较年轻,别的都搞不清了。不久一定得查明白他是个啥家伙。”小野原显得有些兴奋,“……所以,我再次希望你我共同对敌,这是一点。另一点是不要把今晚咱们见面的事对警察讲。你同意吧?”
小野原话是说得够客气,可神态却咄咄逼人。坐在一旁的迹部也目光狰狞地盯着城木。
“怎么,想这样把他们的意志强加于我吗?这一套在他们自己的地盘里或许行得通,但在堂堂的东京市中心就未必能那么如意……”
城木轻蔑地淡然一笑,“我讨厌你们二位的这种神气,本人从不接受别人任何方式的强制,一切方针只能由我个人的意志去决定。”
小野原和迹部哪曾想到这位真城木的反应会这么强硬,不免有点气馁。
“……不过,小野原先生,正象你刚才所说,目前互相合作会有好处。你我双方还是坦率地交换情报,一道搜寻剩下的那两个罪犯吧。”
做为恶棍首领,小野原身上固然有他的凶悍残忍的个性,但在接触过程中,城木油然而生了一种亲近感。这不仅是因为二者同处于受害的地位,更主要的是他对小野原以恶为手段开辟了赫亮的人生,发生了感情上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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