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福尔摩斯插话问道,“最后看见它们是在什么时间?”“我是四点钟看见的,而夫人在晚饭前不久摘了一朵,那就是说大约八点钟时他们还在那里。可是,那些花并不算什么,福尔摩斯,要紧的是红宝石!”“啊!”
客人坐在椅子上,探身向前。
“图书室只空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低声地继续说,“可是,当由于花朵丢失而急疯了的约翰爵士回到屋里打开抽屉时,阿巴斯红宝石和那个珠宝匣子却和红山茶一样全不见了。
“
有一小会儿,我们都坐在那里不出声,只有木柴余烬掉在炉篦上的响声打破当时的沉寂。
“乔利夫,”福尔摩斯恍惚地想着事。“安得鲁·乔利夫。参与过凯特顿钻石盗窃案,是吗?”
客人用双手捂着脸。
“我很高兴你知道这件事,先生,”他终于喃喃地说,“但是,上帝为我作证,三年前从监狱出来之后,我一直走的是正路。马斯特曼上尉待我很好,给我在他姐夫这里找到了这份差事。从那时起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拆过他的台。我能挣到工资就很满足,盼着有一天能自己开一家雪茄店。”
“接着说吧。”
“噢,我派马僮去找警察之后,走进客厅时听见从图书室半开着的门里传来马斯特曼上尉的声音。他说:‘真该死,约翰,我当时是想给这个贱种一个机会,可是,我没把他过去的历史告诉你,现在我为这个而要责备自己了。他准是在别人都到温室去的时候溜到这里来的……’我不再等下去了。我告诉男仆罗杰斯说,要是有人想找我,到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那里去就能找到。跟着,我在雪中跑来了。凭着我过去所听到过的传闻,我相信:搭救一个已经对社会还清了债务的人,使他不致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这不会使你觉得有失身份吧?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先生。这,天啊!我早就知道了!”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高个子金发男人,落满雪花的披肩一直裹到耳朵上,大步走进屋来。
“啊,格雷格逊,我们正在等你哪。”
“没错,福尔摩斯先生。”格雷格逊巡官干巴巴地说,“嗯,这就是我们找的人,那么,我们得一起走了。”
我们那个可怜的委托人跳了起来。他恸哭着说:“可是我是清白的!我决没碰过它!”警官不怀好意地笑了。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个扁盒子,放在他的犯人的鼻子下面摇晃着。
“天啊,这不是那个珠宝匣子吗!”乔利夫吓得喘息着说。
“看他承认了!你说,在哪里找到它的?就在你藏的地方找到的,老兄,就是在你的褥子底下。”
乔利夫面如死灰他呆板地反复说道:“可是我决没碰过它。”“等一下,格雷格逊。”福尔摩斯插话说,“我想你已经找到阿巴斯红宝石了,对吗?”“没有。”他答道,“匣子是空的。但是红宝石也快找到了。约翰爵士已经悬赏五千英镑找它了。”
“我看看匣子,行么?谢谢你。哎呀,这么个破烂的样子。锁没坏,可是铰链断了。
肉色的丝绒。可是,说实在的……”
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抽出放大镜,把珠宝匣子放在台灯下面,仔细地查看着。他最后说:
“真有意思。顺便问一下,乔利夫,红宝石是镶嵌好的吗?”“是嵌在一个雕金小盒子里,带项链。可是,嗯,福尔摩斯先生……”“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好了,格雷格逊,我不再耽误你了。”那个苏格兰场的警官把一副手铐铐在我们那位倒霉的客人的手腕上,马上就出门走了。
好一阵子,福尔摩斯只是若有所思地吸着烟。他把椅子拉到壁炉前,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手左右托着下颏,沉思着,注视着炉火。红色的火光在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忽闪不定的影子。
他忽然问道:“华生,你听说过‘无匹俱乐部’吗?”“这对我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名称。”我承认不知道。
“这是伦敦最高级的赌博俱乐部。”他接着说,“它那秘密印制的会员名单读起来就象德布列特编的名人录一样,有一种《哥特历》的风格。过去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注意着它。”
“老天爷,福尔摩斯,为什么呢?”
有财富就必然有罪恶,华生,有史以来,人类的罪犯活动始终受这一条固定不变的原则的支配。“
我问到:“然而,这个俱乐部和阿巴斯红宝石有什么关系呢?”“也许没有,也许紧密相关。请你从烟斗架上面的书架上把标有‘M’那本传记索引拿下来给我。哎呀,多么奇怪!一个字母就包括了这么多臭名昭著的人名。华生,看看这个名单有好处。啊,咱们要找的人大概在这里。马品斯;马斯顿,囚犯;马斯特曼。尊敬的布鲁斯·马斯特曼上尉,一八五六年出生,受教育于--哼!--哈!有参与希利厄斯·迪尔波恩遗产继承伪造证件案的嫌疑;无匹俱乐部的秘书;参加了……;正是如此。”我朋友把那本书扔到长椅上。“啊,华生,你有夜间出游的兴趣吗?”“当然有。可是,福尔摩斯,上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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