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日野先生17日下午3时来讲课。上课前,先生突然从饭店打来电话,说肚子痛不能来了,是第二天补讲了海外状况的课程,职员们十分满意。”
“啊?有这样的事!”
“日野先生非常认真。17日那天,总共给我打了三次电话,一再表示抱歉来着。”
“是这样?……”千纱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夏彦会这样做的。
可是,夏彦为什么不提这件事呢?讲课前身体忽然不适,难道还不是一件大事吗?
“或许,夏彦以为他打电话给科长,向对方抱过歉了,已经把事情处理妥当了,因此无需再罗嗦了。”千纱子自以为是地思量道。
意想不到的是:夏彦到仙台第二天就肚子痛,出于无奈,他待在旅馆里休息,幸亏肚子好了,后来才把煤气公司的课程补上……
“也许是与自己尚未正式结为夫妇;也可能出于夏彦他那内向的性格,他才没有把这件小事对自己说吧。”千纱子自以为是地安慰着自己。
“到达当天,哥哥出席欢迎宴会了吗?”千纱子问科长。
“说到这儿,他好像很在意宴会结束的时间。我们本来想请他去别处再喝一杯。他说累了,提早退席了。或许他那时候,身体已经感觉不适了。”科长说。
听了科长的一席话,千纱子如坐计毡。道谢过后,她匆匆离开煤气公司。
第二天,千纱子结完旅馆账,得到了收据。单据上有一项电话费,她随意瞟了一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服务小姐换了班,这位小姐不是昨天的那位。千纱子灵机一动,假托自己是日野夏彦的妹妹,说哥哥报销这家旅馆住宿费时,找不到单据,托自己同旅馆商量一下,能不能从收据的存根复印一份。服务小姐一口答应,转眼之间,拿来了16日、17日、18日夏彦住宿费单据的复印件。
房费、服务费、电话费,数字记载得明明白白的
千纱子看了17日的单据,不禁歪了脑袋。电话费一栏竟然为0。
东北煤气公司的培训科长说:夏彦从饭店打了三次电话,可是,收据清单上的电话费一栏为0。这将如何解释?
千纱子又查了査其他日子的单据:16日有1000元记载,那是给自己打的长途。17日,夏彦给东北煤气公司打过三次电话,那肯定不是从饭店打出的。如此说来,夏彦的肚子没有痛。夏彦在这个问题上撒了谎。
雾生亚纪子的面容,顿时在千纱子脑海里出现了。
“夏彦说肚子痛,推迟东北煤气公司讲课时间,一定是在别的地方和雾生亚纪子幽会去了。夏彦三次打电话给科长,并非表现他的真诚,是怕东北煤气公司派人来饭店。谎言戳穿多难堪。是不是这样呢?”千纱子内心暗自思量道。
03
疑惑一旦产生,会无边无际地扩大。要消除掉疑惑,必须面对事实去调査,哪怕结果极其可怕,也在所不借。
千纱子没有飞回京都,却改乘东北本线的火车,去了东京。
仙台至上野火车站,特快行程约4小时。上午9时15分仙台发车的“云雀2号”,下午1时14分抵达了东京上野火站。
在上野站,千纱子给《娱乐周刊》的泉田良平记者打电话。记者正好在编辑部。千纱子通报了姓名。
“我是田中千纱子。”
“啊!是您呀!那天……”泉田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于是,两人约定去银座咖啡店见面。
泉田身着一件白色毛衣,外罩皮茄克,口袋里塞着一本大型杂志,吊儿郎当地出现在千纱子面前,一见她就说:“你怎么瘦了呢?”
千纱子摸摸自己的面颊。为什么瘦了?她心里自然明白。
泉田点燃了烟,问道:“这回为啥事来的?”
“雾生亚纪子。”千纱子干脆地说。
“还是她!”
“泉田先生,你了解她的活动日程吗?”
“嗯,了解。”泉田肯定地说道。
“请告诉我,2月16日、17日两天,她在哪儿?”千纱子郑重其事地问道。
“又发现什么啦?重大吗?”泉田若有所思地说。
千纱子掉过脸去:“理由是……”千纱子犹豫着不便说下去。
“好吧,我说,我告诉你雾生亚纪子的行动。”说罢,泉田霉地站了起来,朝公用电话走去,
打了电话回来说:“2月15那天。她去了香港,下星期才回来。”
“香港?”千纱子当时就是一愣。
“对呀,她所属的唱片公司,在香港开了家分公司,她和几个歌手一起去广而告之了。好像也有作曲家朝吹淳先生,他和雾生亚纪子合作得挺好。”泉田笑嘻嘻地说着。
千纱子沮丧地低了头,雾生亚纪子15号就去了香港,那么,她16、17号就不可能与夏彦幽会。
夏彦去仙台不是会见雾生亚纪子的。千纱子总算又松了一口气。
16号那天,夏彦从仙台给自己打电话,声称有欢迎宴会是事实。17号装病没去东北煤气公司讲课,那也是事实。
日野夏彦三次打电话向煤气公司表示抱歉,而三次电话都谎称从饭店打的。夏彦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疑问依然没有彻底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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