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我也想尽量避免被卷入见不得人、私人性质的秘密当中。如果只是过去的出轨和犯错这种程度的秘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随便她们怎样都好。只要不会影响到继承和事业的话,我对别人的下半身与道德并没有太大兴趣;毕竟,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多有伦理观念的人了。
话说回来,未州子姑姑看到那条跳绳的样子还真不寻常。
既然她对两个姐姐收到的东西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么,刚刚的反应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她也有她自己的秘密?竟然能够得知这三个宛若铜墙铁壁一般的人所抱持的秘密,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就连我和瑞穗都不知道的事也——
突然,我发现我还没跟瑞穗两个人好好谈过。
我的耳边浮现了昨晚她那声尖锐的惨叫。
一定是她那神经质的毛病又犯了吧;安慰她一下,再试着问出她所知道的事吧!
我决定先把樱子和辰吉的事搁在一边。
我将玻璃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当我打开门的瞬间,刚好撞见正准备敲门的瑞穗。
“噢,真巧呢!”
“隆介,现在有时间吗?”
瑞穗低着头,仰起眼睛望着我。我对她摊了摊手说:
“刚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也是呢!”
“在我房间聊吗?”
“不,去图书室如何?”
“我无所谓。”
“真不好意思。”
瑞穗瞥了隔壁房门一眼。看样子,她是意识到伊茅子姑姑就在和我房间相连的主间里。
“你很在意伊茅子姑姑吗?”
我压低声音说道。瑞穗苍白着脸,轻轻地笑了起来:
“其实,我早上应该是要受邀参加伊茅子阿姨的茶会的。”
“不过,因为挂钟倒了,所以那茶会好像取消了呢。”
“你怎么知道?”
“未州子姑姑告诉我的。”
“哎呀,原来隆介你被邀请了呢!”
我们两人小声地说着话,漫步在微寒的走廊上。
“昨晚还好吧?”
我这么一问,瑞穗立刻把手按在太阳穴上。
“真是不好意思呢;我竟然发出那么大的叫声……”
“那当然,你是女演员啊。”
“别说了啦!”
瑞穗好像已经冷静多了,不过还是没什么精神。
“我房里有威士忌喔,我去拿来吧?”
“不,现在不用。”
大厅里,旅客们享受着无趣的舒适,三三两两地放松休息着。
不过,寄信、放手套和跳绳的家伙,就在这些人里面。
“小孩手套的事呢?”
“我听说了。”
图书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当我们在沙发上坐下后,瑞穗迫不及待似的点了点头。
“刚刚,我在未州子姑姑房里的时候,有人把小孩子的跳绳挂在门把上。”
“你是说跳绳吗?”
“没错,就是刚刚才发生的事。姑姑好像受到不小的震撼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小未跟你聊了些什么?”
瑞穗和未州子姑姑的感情很好。
我说,我们聊了有关流产孩子父亲的事。然后,瑞穗说,她们昨晚也聊到同样的话题;同时,她还提到了樱子的假设。樱子似乎认为孩子的父亲是龙三姑丈,而伊茅子姑姑是为了自尊,所以才刻意制造自己流产的假象。
虽然对那样的推论深感佩服,不过对于从小就认识龙三姑丈的我来说,还是无法信服。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那应该不是龙三姑丈所为。”
“那么会是谁呢?”
“或许是不知名的路人之类的吧!”
“嗯——。总之,现在一点灵感也没有啊!”
“那么,被弄倒的时钟呢?果然和昨晚的故事有关吗?再更深入追溯的话,跟流产的孩子们也有关联吗?”
“的确有关——我们也只能这么想了。”
瑞穗缓缓地说道。或许跟屋里的昏暗也有关系吧,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
“话说回来,究竟是谁会知道那些事?能够知道三个姑姑的秘密,一定是比我们还要接近她们的人,而且是认识她们很久的人吧?”
“就是这样没错。事实上,就因为这样才可怕。”
瑞穗拉了拉短外褂上的橘色披肩,
“我固定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呢;每年、同一个时期都会过来唷。但是,为什么是今年?为什么到了现在,那恶意才显露出来呢?难道是计划很久了?还是单纯在等待时机成熟呢?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好可怕。”
瑞穗心神不宁地看了看房间的角落,仿佛像是有某个人的影子蹲伏在那里似的。
“你是想说,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吗?”
听我这么一说,瑞穗立刻露出了不安和焦虑的神色。
“希望不要啊。”
[X的声音:“那是去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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