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刁鹏来到书房,便看见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他身后,站着的那人,便是隐藏在东厂衙门里的严世方,一脸惶恐样,而坐着的那位,是个中年人,肥肥胖胖的,看不见脖子,脑袋好象直接撞在了肩膀上。风尘仆仆,阴沉着脸坐在哪里,眯着一只眼,确如刀剑一般凌冽,死死盯着他。
不用问,这位肯定就是严嵩的儿子严世蕃
果然,刁鹏上前介绍道:“大哥,这位就是内阁大学士首辅严阁老的公子,工部左侍郎严世蕃严大人。——严大人,这位就是我们镇海县县衙刑名师爷司徒策司徒柳川先生,也是卑职的结拜大哥。”
司徒策拱手道:“参见严大人”
严世蕃仿佛跟一块石雕似的,没有任何反应。司徒策给僵在了那里,心中不快,心想老子帮你们严家擦屁股,你们还来给老子脸色,好,那就看看谁给谁脸色
司徒策慢慢直起腰,瞥了一眼严世蕃,淡淡道:“严大人一路辛苦,两天两夜八百里加急赶到镇海县,屁股只怕都要跌破了吧?”
前面说的到还是中规中矩,可是最后一句,不刁鹏吓得差点蹦起来,紧张地瞧着他。
严世蕃也是一愣,眯着一只眼睛转了一下眼珠子。
司徒策好整以暇,接着说道:“严阁老让严大人骑马飞奔,玩命似的这般辛苦,两天两夜没合眼,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瞧在下玩的吧?那边锦衣卫可是磨刀霍霍了,等着朝你们东厂软肋上捅,严大人还不紧不慢地瞧着在下玩,这要让严阁老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很欣赏呢?”
严世蕃胖胖的脑袋晃了一下,终于开口了:“你那两幅画,到底要说什么?什么软肋要被人捅,把话说明了”
司徒策笑道:“原来严大人是来跟在下磨牙来了,那严大人一路劳顿,你先歇息一夜,明日咱们再慢慢聊,嘿嘿,我们能等,就不知道锦衣卫那边能不能等。在下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站住”严世蕃胖胖的大手往扶椅上一拍,“你回来”
司徒策站住了,却没有回身:“我是一番好意,想帮帮你们东厂,免得被锦衣卫整垮了都不知道。不过,好心往往被人当做驴肝肺,这也是常事。大人既然不在乎,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本官怎么不在乎你的好意了?”
“要是在乎,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跟我这慢慢磨牙?”
“本官怎么明知故问了?”
司徒策转过身,一指他身后的严世方:“你的这位堂兄弟已经跟你在一起,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跟他询问事情经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画像是要做什么,还来问我,不是闲得没事磨牙吗?嘿嘿,都火烧眉毛了,还不着急,我不知道严阁老是不是也这样,不过我想不是的,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会派大人你八百里加急赶来这里处理这件事了”
严世蕃回头瞧了一眼严世方,肥硕的脑袋缓缓点了点,很是有些费劲,道:“你很聪明,也很大胆,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没有几个。你是不是依仗着你有功于我们东厂,才这么大胆?”
司徒策道:“有功?嘿嘿,谈功劳太早了点吧?锦衣卫已经抓到了蔡耀,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找上你们,——嘿嘿,严阁老的亲侄儿率领两位东厂鹰组杀手,将锦衣卫同知的家人三口劫杀,一车极品青瓷器劫走,不知道这个消息捅到皇帝那里,万岁爷会不会很高兴?朝廷那帮子监察御史会不会无动于衷?
严世蕃胖胖的身躯一震,司徒策的话捅到了他的心坎上,严嵩接到这三幅画,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立即猜到了出了什么大问题,便将严世蕃叫去询问。这时的严嵩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是让严世蕃帮着处理的,这次派严世方去镇海县公干,就是严世蕃作出决定的。严世蕃已经通过东厂密保密报得知锦衣卫二号人物,同知魏岳峰爱妾的亲哥哥和两名家丁被杀,一车上好青瓷器被劫走,他立即明锐地感觉到很可能是自己人干的。
因为,现在严世蕃的父亲严嵩跟次辅徐阶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严世蕃已经密令,利用可以利用的机会,打击徐阶集团锦衣卫便是徐阶的忠实拥护者,从各方面打击锦衣卫也成了严世蕃的重中之重。
所以,他得到这个密保,立即猜到了可能是自己的堂兄严世方做的。虽然这件事不会对徐阶集团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却是可以给对方集团成员造成精神上的恐怖,让其人人自危,包括他们的家人从而从内部动摇分裂他们。使那些怕死的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支持徐阶
这次他派堂兄严世方去台州公干,并没有部署他们刺杀魏岳峰的家人劫财,而是让他们见机行事,顺便寻找机会打击徐阶集团,虽然他知道他堂兄严世方没什么本事,但是,派去的两个鹰组杀手,却是绝对老辣沉稳的,他相信会把事情处理得很好的。
事实上也是这样,如果不是遇到了司徒策这位穿越过来的现代法医,用现代刑侦技术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件案子锦衣卫是破不了的。
第103章 东厂鹰组
第103章 东厂鹰组
严世蕃接到镇海县东厂密保,是堂兄弟严世方的画像和同去的杀手范冲的画像,便知道这事不好,猜到了魏岳峰家人被杀案很可能是他们所为,而他们已经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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