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田,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我接到电话,说老师被电车撞到——”
“啊,是的。电车踩了紧急煞车掣,一直停不下来哪。”
片山几乎无法证实,眼前的绅士是否有脚。
然后,他往那部问题电车望一望……的确没发现类似死尸的东西。
“这么说——您没被撞到?”
“我是跌下铁轨的。幸好我两手就地,马上跳起来了。接着电车就从眼前飞过……我连司机的脸都看得很清楚。瞧他那副表情,一定是胃痛。”
“大崎老师……”室田苦笑。
“没法子,我只好贴在电车前面。”
“贴在电车前面?”
“刚好有个可以用手紧捉住的突出部分嘛,于是我捉住那个部分悬挂在那儿,两脚这样子跳起。”大崎实演给他们看,“不过,身为大学教授,那个姿势稍微缺少品味就是了,需要反省反省。”
怎么,换句话说,他获救了。对这名叫大崎的胡涂教授,片山为他和自己大大感谢并庆幸。
“哎,真是惊扰大家了。”
大崎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这里是S车站大厦里的咖啡室。
片山、石津,加上晴美和福尔摩斯、捡回老命的大崎哲哉(第一次知悉他的全名)教授,以及他的学生室田隆一助教。
“无论如何,没事就好了。”室田说:“老师,喝点什么?”
“唔……”大崎想了一下,“浇上朱古力浆的蛋糕。”
“跟平时一样呀。”年轻和蔼的女侍应笑容可掬地说。
“老师,你吃这种东西?”室田吃一惊,“我只知道您不会喝酒而已。”
“向学生保密哦。”大崎用手帕擦汗,“回到家里,女管家说甜东西对身体不好,不让我吃的。她好凶的呀。我想吃的时候就跑来这儿。”
片山不由莞尔。这教授外表像学究,不易接近,看来他非常有人情味。
就这时候——
“我好凶的,对不起哦。”一个声音说,大崎差点被喝着的水呛到。
“你!你在干什么?”他瞪大眼。
“不是老师给我电话的吗?”那人说。
“话是这么说……我并没有叫你来呀。”
“你说“我差点被电车撞到,晚一点回来’,我可以坐着不动吗?”那位予人坚强感的女性说。
“不,是我不对——啊,刑警先生,她是我家的女管家——”
“‘好凶的女管家’市原百合。”她打招呼。
大崎假咳。
“你呀,刚才只是开玩笑……”
“没关系啦,是事实嘛。”市原百合一块儿坐下,“我要好好拜见老师所喜欢的蛋糕才是。
见到这个女管家,片山不由浮起微笑。虽然嘴巴有点啰唆,但他知道她打从心底关心大崎的事。
“回到事件的话题。”片山说:“你肯定被人推了一把?”
“大概是——先撞了一下,再用力推我的感觉。”大崎点头,“但我不敢百分之百说肯定……”
“我明白,是否看到推你的人?”
“完全没看到。察觉时,我已掉在铁轨上了。”
“没想到老师有这种绝技。”室田笑道:“是否玩过体操?”
“凭我孩提时代学到的爬树要诀。”大崎坦率地说:“事后爬上月台,我的膝头才开始颤抖。”
“听你这么说,放心了。大崎老师也是人哪。”
“对了,室田先生,你说接到大崎老师被电车撞到的电话,这才飞着来的。”片山说:“是谁联络你的?”
“这就不晓得了。”室田侧侧头,“我想是从车站月台或什么地方打电话来的。因为周围十分吵杂。我吃惊之余,连对方的名字也没问……大概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偶尔见到而通知我的吧。”
“女学生?是女孩子吗?”
“不晓得是不是女孩子,不过肯定是女的。”
“原来如此。”
“那女的可能就是推老师的人。”晴美说:“凶手推了老师一把后,当然立刻离开那个地点了。她一心以为老师死定了——”
“有没有被什么人憎恨,最近有否受恐吓之类的事发生?”片山问时,大崎露出束手无策的样子。
“这种事……一点头绪也没有——啊,谢谢。”
浇上大量朱古力浆的特大号蛋糕来了。片山光是看到就觉得胃口难受。
市原百合故意移开视线。开始吃蛋糕后,大崎的表情快乐得像个小孩子。
“总之,老师是个脱离现实的人。”室田说:“书就是情人。有时令人觉得老师会不会是从书本生的。”
他是书虫吗?不管是如何关在象牙之塔的学者,一旦回到家就是普通的男人。
然后,由于他的无邪性格,经常招惹危险。在他自己不知不觉间,有时碰到别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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