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对此倒并不在意,在他那一番推断中,这里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个地方,此刻他已经坐在薛文杰的办公室里,打算和对方谈点儿事情。
何晓和薛诚都不在,据薛文杰说薛诚已经获得了入学资格,何晓带他出门去买上学用的一些东西去了。
李原喝了一口薛文杰给他煮的咖啡:“你现在应该省心了吧。”
薛文杰说:“能省什么心啊……”
没等他说完,李原便接口道:“不让你省心的恐怕不止你儿子吧。”
薛文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李原忽然盯住他:“老薛,你说我抓不住你,是因为你不会干什么犯法的事儿,对吧。”
薛文杰点了点头:“我是这么说的啊。”
李原说:“任何违法,包括那些小事儿吗?比方说不守交通规则。”
薛文杰哈哈笑了起来:“你突然问我这个,我还真不太好回答,不过,我想,应该是吧。一想到有你这么个对手,我就得小心谨慎,免得让你抓住任何把柄。”
李原说:“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他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看了薛文杰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薛文杰被他弄得相当不自在:“怎么,你明白什么了?”
李原往后一靠,双臂同时往胸前一抱:“老薛,你卷进这个案子里应该是很不情愿吧。”
薛文杰脸上抽动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怎么,让你看出来了?”
李原点点头:“一开始在发现碎尸现场我遇到的那个人是何晓,后来我在回省城的高速上遇到你的车,那也是何晓开的。那两次,这丫头开车可都够冲的,限速一百二,她都快开到一百六了。第一次来的时候,让她帮我停车,结果她非要多嘴嘛,说我的车太肉。我就纳闷了,在车库里停个车,怎么能看出我的车肉来。后来把这些都想通了,我才明天,她说我的车肉,是因为之前跟我在高速上赛过车。不过,那天我也真佩服她,换衣服够快的,等我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完全不同的衣服。第二次,在高速上又碰上了,我都能注意到你的车,你居然注意不到我的车。也难说,那时我已经换车了。那车你头一天已经见过了,而何晓则没有见过,所以她潇潇洒洒地就从我旁边过去了。还有,你刚从日本回来,还不习惯开左舵的车吧,所以那次在局里看见你的时候是何晓开车。但这两次这车都开得这么猛,看上去完全是个熟手。”
薛文杰拿起咖啡壶给李原续上:“那丫头还不知道你的厉害,让你见笑了?”
李原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没动,鼻子里冷哼一声:“见笑?这丫头恐怕直接参与了案件吧。”他说到这儿,稍稍停顿了一下。
薛文杰听他说这话,眉毛稍微动了动,脸上却依然不变声色:“哦,是吗?”
李原说:“恐怕你跑到那边,也是因为何晓去了那边吧。显然何晓在那边不能帮你什么忙,还有可能给你造成麻烦,所以你不得不想办法把她打发回来。当然,你让她回省城的前提是你答应帮她这个忙,所以你并不在那辆车上。恐怕当时你儿子也在车上吧,毕竟你儿子还需要人照顾,你和何晓都跑到那边去了,自然也要把你儿子也带过去。”
薛文杰点点头:“嗯,你连这都注意到了。”
李原接着说:“那天也是你儿子入学考试,所以你选择了让何晓开车送他,这样比坐火车要方便得多,当然,你也是心疼他,这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然而,何晓也许是为了调查,竟然开着车沿着那边到省城的长途客车的路线走了下来。而你那天早上碰巧给顾馨蕊打了个电话,知道我在当天也回了省城,这一来你可就紧张了。你料到我有可能是冲着你回来的,万一我回来之后直接到这边想趁着你不在干点儿什么,却发现你的车在,而你没有回来,我很容易就会想到何晓和这件事有所牵连。所以你一方面急忙回了省城,另一方面命令何晓赶紧回到这里,把车放下,然后带着薛诚打车去考试。所以,从监控里我们发现,你那辆奥迪本来是往临江路那边走的,在那边转了两圈才往这里走。那是因为你儿子要面试的那个语言学校本来是在临江路附近的,当时何晓本来想直接去,却接到了你的指令,不得不先返回这里。”
薛文杰“嗯”了一声:“现在想来,这一招完全就是个败笔。”
李原说:“相当失败,这么干太刻意了,非常让人起疑。也难说,这个破绽相当大,能补成这样也不容易了。”
薛文杰说:“不过,你有一点没说对。我当时听说你回省城,首先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在高速上遇到何晓的车,所以我才急忙忙赶了回来。”
李原说:“是啊,如果在路上遇到你那辆奥迪,而你又没回来,那我就能确定何晓和这个案子有脱不开的关系了。”
薛文杰叹口气:“那一上午,可真把我累坏了。”
李原说:“何晓也参与了对那个工商局长的谋杀吧。凭沈霁一个人不可能既勾引戴金禄,又装鬼吓死他。我想,扮演小姐勾引那个姓戴的应该是何晓。她把戴金禄弄到江边黑暗的地方,然后在车上开始跟姓戴的鬼扯。正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扮鬼的沈霁突然出现。戴金禄哪受得了这个,当场死亡。或许戴金禄还想过找药,但受到了何晓的阻碍。另外,转移也不是沈霁一个人办得了的,毕竟戴金禄那体重有二百多斤。要先把他从驾驶座上挪到后座上,到了抛尸地点后,又得把他挪回驾驶座,还得让他的姿势尽可能自然,这不是一个弱女子办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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