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法郎,怎么样?”
“是不是让我叫人来?”大夫说,“把您扔出去呢?”
西蒙·迪奥多基斯笑了,他沉着地,一个数字一停顿地说:
“三万如何?……四万?……五万?……噢!噢!再多些!这像一笔大赌注……一个整数……可是您知道这得什么都包括在内。不只是货真价实的护照,而且您还要保证我能离开法国,就像我的朋友穆斯格拉南夫人一样,还可以再优惠些!好吧,我不再还价了,我需要您。那么说定了,大夫?十万?”
热拉德大夫看了他很久,然后迅速地把门关上,又回来坐到书桌前。他只说了一句:
“我们谈谈吧。”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们都是老实人。我首先再重复一遍我的意见:我们协议,十万法郎,怎样?”
“可以……”大夫说,“除非您的情况不像您所说的那样。”
“您说什么?”
“我是说,十万是讨论问题的基础,就这样。”
西蒙·迪奥多基斯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看起来这人胃口很大。不过他又坐了下来。大夫马上又说:
“请问您的真名实姓?”
“不能告诉您。我再说一遍,由于个人原因……”
“那么,要二十万。”
“怎么?”西蒙跳起来说,“见鬼!您的手也太狠了,这么大的数目!”
热拉德回答得很冷静:
“谁逼您了!我们只是在讨论,您是自由的。”
“您既然同意为我造一张假护照,我的真名与您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帮助一个人逃跑,这确实是逃跑。帮助一个间谍逃跑,比帮助一个普通人逃跑,所担的风险要大得多。”
“我不是间谍。”
“我怎么知道呢?您到我这里来,要我干不光彩的事。您隐瞒了姓名、身份,想急急忙忙地溜走,为此您准备付十万法郎。尽管这样,您还想装成正人君子一样地走。您想想看,这是荒唐的!一个诚实的人是不会干小偷或杀人狂的勾当的。”
西蒙老头沉住气,他用手绢擦干脸上的汗珠。他在揣度,很显然,热拉德是一个善斗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可是不管怎样,协议是有条件的,而且这个谈判就要失败。
“噢!噢!”他极力地笑了笑说,“您这样说话!”
“这是实话,”大夫说,“我没加任何假设,我只是讲讲情况,申述一下我的意见。”
“您说得完全对。”
“因此我答复您的问题:我们达成协议了,是吗?”
“我们达成协议了。也许,这是我最后的一点要求——您是否可以比对我的朋友穆斯格拉南夫人更优惠些。”
“您怎么知道我对她与对您不同呢?”大夫问,“您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
“穆斯格拉南夫人亲自讲的,您没有收取她的任何报酬。”
大夫颇为得意地一笑说:
“我没有收取她的钱,这是事实。可是她给我很多,穆斯格拉南夫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惠顾值很高的价钱。”
一阵沉默后,西蒙老头面对他的对手,越来越感到局促不安。热拉德大夫终于又开口说:
“我的疏忽可能引起了您的不快。您和穆斯格拉南夫人之间也许有过感情关系……如果这样,请原谅我……何况,亲爱的先生,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这一切现在就无关紧要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可怜的穆斯格拉南夫人!”
“您为什么这样说呢?”西蒙问。
“为什么?不正是由于刚刚发生的事吗?”
“我真的一无所知……”
“怎么,您不知道发生的可怕悲剧?”
“她走了以后,我就没有收到她的信。”
“啊!……我,可是昨天晚上收到一封信,听说她已回到法国,我感到十分震惊。”
“穆斯格拉南已回到法国?”
“是的,她还约我今天早上见面……真是奇怪的约会。”
“在哪儿?”西蒙带着明显的不安问道。
“如果告诉您,您要付一千法郎。”
“那么您说吧。”
“在一只驳船上。”
“嗯!”
“是的,在一艘叫‘农沙兰特’号的驳船上,泊在帕西区堤岸,贝尔杜工场前面。”
“这可能吗?”西蒙结巴着说。
“这是事实,您知道信的签名是谁吗?她签的格雷戈瓦的名字。”
“格雷戈瓦……一个男人的名字……”老头声音沉闷地说。
“真的像个男人名字……她的信我正好带在身上。她告诉我她过着一种非常危险的生活,她不相信那个与她合作的人。她想征求我的意见。”
“那么……那么……您去过了?”
“去过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莫里斯·勒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