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唐诺。”我告诉他。
“喔!是的。你在哪里?”
“这里,在机场。”
“你才回来?”
“是的。”
“赖,对这件案子我有预感。我说预感的话,实在是长期经验累积和对局势的潜意识判断。
“我相信是的。”
“我要和你谈谈。”
“告诉我地址,我们马上过来。”
“谁是‘我们’?”
“卜爱茜,我的秘书。”
“我一直打电话到你办公室想和你联络。你合伙人不知道你在哪里。”
“她确是不知道。”
“我以为找到你合伙人,一定能找到你。”果豪明谴责地说。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我说:“这次情况,最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同意的话,我马上来看你。”
“我在家,急着希望见到你。”
我挂上电话,问爱茜:“有没有开公司车来?”
“没有。”她说:“车子一动,白莎要计里程好向客人收费,所以我开自己的车来了。更方便些。”
“好吧。”我告诉她:“我们将来给你的车加油钱。”
“去看果先生?”她问。
“我认为他在发脾气。”
“也许。”我说。
“我们该怎么办?”
“可能的话安抚他一下。这件事我冲得太前了,希望他肯跟着来。我们走吧。”
“完事之后应该好好吃一顿。我饿了。”她说。
“完事之后。”我答应她:“好好吃一顿。”
我一面开爱茜的车,一面说:“他住的地区很高级。”
“我不想和你进去,唐诺。我在车里等好了。”
“瞎说。”我告诉她:“你既然来接我,你跟我进去。”
他的房子是一个堂皇、西班牙式,有古时大树、草坪、大前院的形势。说实际点,草坪不大,树剪得瘦瘦的,但是房子缩进人行道很多,有豪华的感觉。
我按门铃。
果豪明自己来开门。
“好极了,好极了,唐诺。”他握我手说:“你忙了一天了,我想。这一定是你的秘书,卜爱茜小姐?我和她在电话上通过话。进来,请进来。”
他的态度十分热诚。
我们进入房子,他把我们带到一个客厅,请我们坐下。
果豪明自己没有坐,他站在壁炉旁看着我们。他的双手插在他穿的开司米家居上装口袋里。
“唐诺,”他说:“我知道你急进一点,动作快速,一旦开始工作,绝对忠于雇主,支持到底。”
“不好吗?”我问。
“但是,换一方向看,”他继续说:“这一些习性,使你不服从雇主的指示。
“你的合伙人,柯太太,对你的习性已经吃足了苦头,一再忍耐了。我倒不在乎,因为知道你的动机。无论如何,这件案子这个时候应该歇手了。为了你的建议,我们还是决定拖延到明天。现在你是我们的舵手,一切由你控制。你失败,我们也麻烦大了。
“我现在有点怕了。我不反对你希望水落石出的精神。但是站在保险公司立场,诈骗也好,真有伤也好,不出事才是第一重要。损伤我们的名誉就后果不堪设想了。我后悔在你坚决请求下,同意你延这么一天。
“这一行我做太久了。我嗅得出我们假如不早点妥协,会花很多的钱,结果还会不愉快。”“好,”我说:“有什么过错,都是我的。是我叫你暂时不要和解的。对这种事我没有第六感,但是我打赌,这件案子里蹊跷太多。”
果豪明说:“即使蹊跷多,唐诺,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呀。除非明天中午前,你有真正证据,否则我明天下午派人去找他妥协。这已经是最后决定了。我要向保险公司负责呀。”
我说:“原来你叫我来,主要是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做事的方法。”
他笑了。“唐诺,你误会了。不要有成见。我要亲口对你说你能干,有决心,打碎砂锅的精神正是别的现代青年缺乏的。在一般案件中,能请到这样的人帮忙是不容易的。但是这件案子不同,这是件保险公司的案子。对保险事业,你还须学习。
“你回去见到你合伙人柯白莎的时候,我要你告诉她,你见过我了。我对你十分了解。你对这件事的做法,绝不会影响你们公司和保险公司的关系,我们仍会请你们做下一件工作的。”
“这样很好,”我说:“你很慷慨。你怎么会突然觉得这个罗汉曼是真的有病呢?”
果豪明把嘴唇拉开扁了一下,说:“不要误解我。他是真的、假的、和我的决定无关。他下定决心拿了一根拐杖进这种牧场,又坐在轮椅里不起来,是我下决心的主因。对这种人,我们就是不敢冒险,如此而已。”
我说:“你设计一个陷阱,他没有走进去,并不是说,他绝不会出错。”
“他走进了陷阱,但是带了拐杖轮椅进去的。而且他不吃我们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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