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杰民点点头。
善楼说:“杰民,千万别把他当真,你多听这家伙讲几次话,你会相信根本没有什么烧焦的尸体,没有掉下来的汽车,没有任何证据。”
我说:“干福力因生意出差,没有通知别人他去哪里,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一贯的习惯。
你们在他租过的车上找到割掉了一点漆,破了一块车头灯玻璃,算是证据。如此而已,再也没有别的了。”
“说下去,”杰民说:“你有什么推理,我们想听听。”
我说:“你们从上面下谷来,看过那辆烧掉的车,是吗?”
“是的。”
“但是,”我说:“因为脚印没有了,你们没有走到都是沙的河床来?”
“也对。”
“所以,你们一定是从山上爬回公路去的?”
“也猜对了。”
“爬上去要花多少时间?”
杰民用手放在额头上,笑着说:“我对时间估计不太在行。爬到顶上我都快昏过去了。我气喘如牛,像是花了几小时一样。”
“事实上,大概半小时吧。”我问。
“足足要半小时吧。”他承认。
“好,”我解释给他听:“车子翻下去的地方是个弯路,而且较狭窄。”
“当然。”韦杰民说:“他就是选了这样一个地方,把她挤下去。否则,要是路够宽的话,她可以躲过,停下来,超过他,很多方法避免挤出路去。”
我说:“你们推想是他用车挤她,她的车挤出路去,翻下斜坡,被大石头挡住。干福力把自己车停住,带了千斤顶的柄下去,把太太打死,用杆子撞车子,把车子推下坡去,落入山谷。”
“是的。”
“然后他爬回他的车子,开到什么地方去等大白天到来。等大白天的时候,他开车回来,停妥车子,爬下山坡,用破布把汽油从油箱吸出来,忘了把油箱盖盖回去,就放火烧车。”
“有什么不对吗?”杰民问。
“那么,”我说:“他一定要再爬回去取车。”
“我们本来就这样想的。”韦杰民说。
善楼用脚尖拍着地,以示不耐。
“那么,”我说:“他的车,一定停在又弯又狭窄的路上,至少一小时半。你看,那里一路有‘不准停车’的记号。你想一辆车停在这里,巡逻的警察会不取缔?过路的车子会不会向前途警员报告?”
韦杰民说:“我看你有点道理。”
他转向善楼:“我们来看看违规登记存根。我们可能遗漏了一些什么。”
善楼无味地说:“不必听他的,当他没有说。你有没有看到这上面那条路?”他问韦杰民。
“有呀。”韦说。
“你去听赖唐诺胡说八道,要不多久,你就相信这根本不是一条路,是遇上仙女的彩虹。唯其因为你是凡夫俗子,所以看成是条路。”
他转向我说:“你总有很多的推理,小不点。有的时候不错,但这一次我们并不欣赏。这一次是件清楚的死案子。我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已经收集到所有需要的证据。我们目前只缺被告。我们有兴趣的是逮捕被告,不是研究环境证据的论文。”
我说:“除非所有证据收集无缺,否则环境证据怎能算证据。脚迹沿着沙土的河床一直下来,是你收集的环境证据当中所没有的;这小半支雪茄是你收集证据当中没有的。你要知道,凶手是不敢冒险把车子停在上面路上让别人见到的。”
“他当然可以把车停在半哩之外,不太弯狭的路上。”善楼指出来道。
“他可以。”我说:“但是他也可以请一个共犯,把车开下来。他烧掉了车子,只要小心不留一段路脚印,到他认为安全的时候,沿这河床走下去。前面一哩路就可以到公路上车,而且前面一段路要比爬半小时陡峭的山路好过得多。何况大白天、大太阳之下,一定不是味道。”
“好了,好了,”善楼讨厌地说:“就算他有一个共犯。我们捉到他之后,叫他招供是谁好了。我们不管他有没有共犯,我们只要捉到他就好。”
我说:“你趁干福力不在的时候,自顾自地替他造了个谋杀罪名。一旦干福力回来,你把帽子向他头上一扣,不把他吓一跳才怪。”
“我相信他会吓一跳,我们知道他那么多事。”善楼说。
“一点没有错,”我指出来:“等他回来,你已经把案子定做到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样定做?”善楼不高兴地说。
“扭曲证据。”
“什么证据?”
“譬如有人自河床沙地走下来。”我说:“你自己用点脑子。这条路自山脊上一路下来,至少转了五、六个圈子,但是转到烧车现场向前一哩半左右的河床时,公路离开河床只有两、三百尺。
“假如是我爬下去要烧车子的话,我不顾意爬回那么陡的坡上去。我也不会把车留在上面,任何一个交警一登记就前功尽弃。我会放了火之后,走下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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