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陶先生,你也许看了太多的廉价小说。侦探被两个粗眉大眼的坏人逼到厕所里。两个坏人都有刀在手里。他抓住一个人的手腕,很用力,扭到刀尖向上,用膝盖一顶,匕首脱手,插入天花板落不下来。膝下一抬正踢中另一坏人的胃部。
“右手一个直拳,他满意地看到鲜血从第一人的鼻子中喷出,手下感到他鼻骨击成粉碎,向后一倒跌进浴缸,头撞在浴缸边上,昏了过去。
“我们的英雄左手把洗手台的水龙头打开,右手顺手在刚刚直起腰来的第二坏人头颈后切一下。把两只手放进洗手池、洗干净,再电动烘干。当警察冲进厕所来的时候,我们的英雄正在镜子前调整领带。
“一个警察问:‘有什么麻烦事吗?’
“我们的英雄扬一下眉说:‘麻烦?没听说过。’于是……”
“可以了,不必再说了。”陶克栋说。
“小说嘛,”我告诉他:“可以随便编出来。”
“明显的,是你自己在看那些玩意儿。”
“为什么不?把自己幻想成主角,可以脱离一下对现实的不满。”
“但是,你不可能真做到如此。”他说。
“你也不可能呀!”我告诉他:“唯一我知道可能的,也许只有柯白莎。”
他深思地看看我说:“奇怪你们这个侦探祉,有那么好的名誉。我的确知道两件很难处理的案子,你们处理的很好。”
“用肌肉的案子?”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用脑的工作,这位柯太太是怎样一个女人呢?”
“你看她一下就知道了。”
“我的案子里也牵涉到一个女人。”他告诉我。
“通常案子里都会有的。”
“也许……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柯白莎能派得上用处。”
“极有可能。”
“那女孩子年轻,任性,固执而不易控制,自以为要独立,卤莽无耻,而且忘恩无义。”
“换句话说,”我说:“是一个标准的正常现代女郎。她是你的爱人?还是伊甸园中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他正经地说:“她是我的女儿。”
“原来如此。”我说:“也许你想和柯太太谈谈。”
“我现在想,请她一起来谈谈也好。”
我向卜爱茜点点头。
爱茜接过内线电话,我立即听到白莎电话传来的嘎嘎声。卜爱茵电话中向她简单述说状况。
她把电话挂上说:“柯太太立即过来。”
过不一分钟,柯太太打开室门,走了进来。
白莎的外形有如老式货运火车头。短短的腿,大大的身体,像钻石样又冷又硬闪烁的小眼。
当她闯进办公室来时,不是心情很好的时候,她总喜欢拿她一甲子功力的年龄来表示她是资深伙伴。我知道她认为应该把陶先生用号角开道带到她房间里去的。
“柯太太,”我用最公式化的礼貌说:“容我给你介绍陶克栋,陶先生。他是陶氏债券贴现抵押公司的副总经理。”
陶克栋自椅子上站起来。
白莎闪烁的眼球看向他。“陶先生,你好。”她说。
陶一鞠躬。“真是非常幸运见到你。”她说。
“公事还是私事?”白莎转向我问道。
“公事,”说告诉她:“陶先生有件案子要找我们办。他认为案子中有点困难,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
“什么样的困难?”
“暴力。”我说。
“等一下,等一下。”陶阻止我说下去:“我可没有这样说。”
“你至少暗示了的。”
他开始向白莎解释。“我只是提了一下。”他说:“我认为私家侦探应该是肩宽一点,重一点,较年长一点,必要时可以应付暴力。”
“我们应付得了。”白沙说。
“我现在也知道你们应付得了了。”
“案子里牵涉到一个女人。”我告诉白莎:“陶先生认为这会使情况复杂化。”
“当然,有了女人任何情况都会复杂化的。”
白莎用双手抓住椅子的二个扶手,慢慢地坐到椅子垫上。手在移动的时候,手指上的钻石戒指闪烁发光。她欣赏自己戒指发光。她眼睛也闪烁地看向陶克栋。
“想要说是怎么回事吗?”
“这件事,”陶说:“说起来实在也不是十分雅听的。”
“雅听的故事从来不会到这里来。我们也没有听到过雅听的故事。”白莎说。
“这是件家庭纠纷。”
我把那豪华的名片交给白莎。
她用大拇指在浮起的印刷字上摸了一下,突然问陶克栋道:“你是副总经理?”
“是的。”
“你姓陶?”
“是的。陶克栋。”
“但是公司的名字是陶氏债券贴现抵押公司。怎么会那么巧呢?”
他说:“公司是我父亲当初所创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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