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已不在了?”
“他已退休了。不过还是公司的董事长。”
“那你为什么不是总经理呢?”
“我看我们的家事可以不必讨论,柯太太。”陶很正式地说:“不过我哥哥正好是总经理。”
“懂了。”白莎说:“吐出来吧。”
“对不起,我没听懂?”
“你为什么来?要我们做什么?”
陶的眼光,自白莎身上看向我,又看向白莎。
“我有个女儿。”他说。
白莎坐着不讲话。
“她二十三岁。她不受礼教节制,她不懂得感恩。我想以老式眼光来看,是不道德的。”
“今日的人不会用老式眼光来看女人的。”白莎说:“老一辈的落伍了。这就是症结所在。”
“当她明确表现出不可能受一般礼教管制,又故意要不顾我们陶家的名誉时,我断绝了对她的经济支持。换句话说,要是她继续反对我的愿望,对我忠言逆耳的话,我就一毛钱不给她用。”
“她就范了?”
“她出走了。”
我问:“这一切发生在科州的丹佛?”
他看向我,看看他自己的鞋尖,又抬头看我。
“是的。”
“之后呢?”我请问他。
“我女儿,”他说:“离家出走了。她来了洛杉矶。她和一个男人混在一起。我不喜欢这门亲戚;我也不喜欢那个男人。”
“你见过他。”
“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
“董宣乃。”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丽施,美丽的丽,西施的施。”
“看来你和女儿联络从未中断。”
“她有时写信给我。”
“她离家多久了。”
“大约二个月。”
“你希望我们做什么?”
他有一点坐立不安,在坐椅中改变了二三次位置。
“不要找托词,”我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否则你不会找什么私家侦探。”
他说:“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的忙。”
“你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忙。”我告诉他。
他敏锐地看着我。
白莎说:“唐诺的意思是请一个私家值探要花很多钱。为了解决恋爱问题,可能花不来。”
“钱,绝对不成问题。”陶说。
白莎的脸轻松下来。“我懂了。”她轻声道:“这是原则问题。”
“不错,”他说:“还有家属的面子问题。”
“家属的面子有什么关系?”我问。
他说:“我告诉你的都是机密。谁来问你,你都可以不泄漏的,是吗?”
“是的。”
“做私家侦探,你们是有牌照的,对吗?”
“是的。”
“但是,隐而不报重要刑案证据,你们是要被吊销执照的?”他问。
“是的。”我说。
“所以,可能使你们执照被吊销的客户,你们是不要的,是吗?”
看见白莎在犹豫,我说:“目前只是你一个人在讲话。”
“所以,”他说:“假如我完全向你们坦白,你们不能接受我做一个客户,于是你们不能保护我。换言之,假如你们愿意照我的方法保护我,我就不能完全向你们坦白。”
“像这样的处理问题。”我警告他:“说不定会多花很多冤枉钱。”
白莎赞同地向我笑笑。
陶克栋弯腰拿起一只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只信封。从信封里他拖出一小块撕破下来的布料,他把撕下的破布片交给白莎。
白莎亮着钻戒的手,翻动着那块破布片。“这是什么?”她说。
“我现在开始要很小心的讲话,免得使你们落入进退两难的情况……而自己进入了危险的局面。”陶克栋说:“很可能有人会宣称,这块布可能已被发现挂在一部车子上。我女儿实没有喝了酒,在本月五日驾这辆车。但有人归咎于她,说她有驾这辆车。”
白莎说:“你的意思是说……”
“闭嘴!白莎。”我说。
白莎向我怒视着。
我说:“陶先生已经很清楚表明了他的立场。目前的情况需要小心地研究,我们不能在说话上把陶先生落入了进退两难的情况。要知道今日所说的每一个字,万一宣了誓在法庭上被诘问时,我们不能说谎,每个字都要说出来的。重大刑案发生时,我们没有替客户保密的特权。”陶克栋严肃地点点头。
白莎慢慢地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把怒视目光收开,不断地在我们两个身上转。
“唐诺,我们不能走斜路。”她警告我。
“当然不会。”我告诉她:“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路,可供我们斜走。陶先生,我想你不准备告诉我是谁取到这块破布,或这块布有什么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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