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了呢?”我问。
“我怀孕了。”
“怀孕为什么改变这件事呢?”
“他怕他太太发现这件事,受不了刺激会死人的,事实上她生命真的像系在一根蜘蛛丝上,他真的对她很忠心,很慷慨,很有人性,他肯牺牲任何事情只要能保护她。”
“你的意思他很慷慨,慷慨到牺牲你。”
“你要这样说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自己也不喜欢有别的办法,他不能办离婚,那会等于是杀了她,假如她知道了他有外遇,会有多少刺激,假如她知道还有一个小孩要出生,那就死定了,他知道,我也知道。”
“于是又怎么样?”
“于是我就离开。”
“他给你的经费?”
“他给我的经费,因为我必须离开一年的样子,我回来的时候……当然,我离开太久了,他也真是个寂寞的人。”
“他又另有新欢了,是吗?”我问:“你的位置有人顶缺了,是不是?”
“是的。”她说。
“他的太太也死了,是吗?”我问。
“我回来之前二个礼拜,她死了。”
“又如何?”
“我不愿意曲膝,我也不愿意哭闹,我不愿意用这一件事来抓住他,我只是离开他,自己另外找了一个工作,除非为了小伯的重要决定,否则绝不见他。”
“你叫你儿子小伯?”
“是他取的名字。”
“像他吗?”
“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而且越长越像他,任谁一看都会明白的。”
“杜汉伯见过他吗?”
“有,这是个要点,小伯认为汉伯是他亲伯父,汉伯见过他好多次,他们两个人太像,像得太明显了……杜先生是个出名有成就的人,此时此地要弄出什么丑闻对他非常不利,会毁损他一切的。”
“我想他一定告诉过你,叫你带了孩子维持一段时间,一旦他太太死了他会娶你的。”
“那个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后来改变初衷了?”
“改变意见了。”
“现在不考虑结婚了?”我问。
“相反的,”她说:“他几次要我嫁给他,我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是为了责任,不是为爱情。”
“你也得为你儿子考虑呀。”
“我知道,事情不能这样下去,我……这也是我要找他讨论的一件事。”
“于是他同意见你?”
“是的。”
“他预备重新再拾旧欢?”
“当然不是。”她说:“我们两个之间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
“但是他登记的是夫妇。”
“当然他要登记成夫妇,你不能到一个象样的汽车旅馆去等一个女人来会合,不做个样子登记一下,再说目前这一段时间杜汉伯更须特别小心,一些不满于他的股东正在想办法把他控制权取走。”
“你们为什么不找个可以谈话的地方,而要各人开车去汽车旅馆呢?”
“这是他的想法,但是我迟迟不能决定,也许他认为在那种地方我会改变我的想法,我虽已决定不会改变,但也要和他谈一谈,所以告诉他叫他先去日泳旅馆登记。”
“所以你随后去了?”
“是的。”
“发生什么事了?”
“他死了。”
“你能确定?”
“我可以确定……唐诺,好可怕。”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自幸没有跑进办公室去,我本来是想跑进去问他们,就说我是白太太,白先生有没有来登记,我们说好要在这里……”
“这一套对旅馆管理员会有用吗?”我问。
“当然没有用,但是这一手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使他们知道某一房在等的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他们知道不是找麻烦一型的,他们不在乎你们租房子干什么,就怕吵了邻居或其它麻烦。”
“这一次你没有找管理员。”
“没有,我去找车子,我看到杜先生车在十二号前面。我把车和他车停在一起,走上阶梯,去开门。”
“你没有敲门?”
“当然没有,敲门就穿帮了,我扮的是他太太,我要走上去,开门,自己进去,好像这是自己家一样。”
“门没有锁吗?”
“没有,他故意开着的,我们都说好了的。”
“你开门,进去。”
“是的。”
“又如何?”
“他侧倒在地上,中枪了。”
“你怎么知道是中枪呢?”
“在那里有……唐诺,我说……说不下去了。”
她开始哭泣。
我说:“把眼泪省省吧,妹子,我在问你,你怎么知道他是中枪?”
“那里有……有一堆血,一个……一个子弹孔在后窗上,我跑过去弯下身看过,我摸过他头,一摸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当然,没有摸之前,看看他脸就知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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